孩子身上体现出来的都是父母的言行水平,秦玉贞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是个无能之辈。此次赵嘉仁提出之后,秦玉贞用脑子就想明白了这些。虽然想到要把好大一笔家产给儿子,并且让媳妇掌管,秦玉贞的身体就生出各种负面的反应,让她心如刀绞。但是这等事情也必须干下去才行。
赵谦也是第一次听到老娘说自己穷,仔细想想,和老爹一比,他是真穷。且不说老爹的皇位,自家老爹可是能够凭借自己的家产供养整个朝廷的人物。当年老爹逼着小皇帝禅让,朝廷里面那些官员绝大多数一言不发。虽然说是神器本无主,有德有力者居之。但是这帮人知道自己到底吃谁的喝谁的,自然也不敢再多话。退一万步,假如他们支持小皇帝,逼的赵嘉仁离开朝廷。这帮官员第二天就得自己吃自己。很多官员们就是因此而一言不发。
如果老爹给了自己一笔钱……想到这里,赵谦突然傻笑起来。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让赵谦都吓了一跳。
秦玉贞被赵谦的傻笑逗乐了,她完全能理解这种傻笑。按照赵嘉仁所讲,‘情绪是源自**,思辨才是纯脑力的工作’。有了钱,感觉到自己富裕了,**自然就会有这样欢喜的表现。秦玉贞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水平胜过赵嘉仁,赵嘉仁这家伙身上好像并不存在‘吃喝玩乐’这些基于**的yù wàng。就算是有,也非常淡薄。相对的,这家伙在脑力运用上,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和精力。秦玉贞无数次尝试追寻这种脑力运动,都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赵嘉仁的思路,最后只能心烦意乱的放弃。
也许是觉得傻笑未免太傻,赵谦最后收起笑容,问道:“既然要给,给多少?”
“先给你……一千万贯。”秦玉贞肉痛心痛的说道。
“哈哈!”赵谦的**立刻就有了反应,虽然赵谦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还是忍不住继续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秦玉贞本来觉得好笑,看着儿子很想用脑子的理性压制感性,却做不到的模样,她又觉得有些悲伤。赵谦是个好孩子,很多地方颇为类似他爹。但是赵谦这辈子是真的没钱。原本他还与一些退伍军人在辽东办了个人参种植场,结果这娃没经验,后来干脆就没想过自己还有那个买卖。看这糊涂蛋根本没有管理自己钱财的经验,秦玉贞只能私下派人前去把人参养殖场管理了赵谦的那一份。这一千万贯,其实有两成还是赵谦自己的钱。
赵谦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不好意思的说道:“娘,我失态了。”
秦玉贞叹道:“你要是不失态,我倒是会害怕。这时候高兴才是对的。另外,让你媳妇带着孩子们来见我,我本来想着这里修好之后再让他们来,现在看,得提早了。” 仙尊后会有期
赵谦和老娘谈完话,在等自己老爹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梦中。这种天降横财,真的完全不真实。甚至不真实到比自己当皇帝继位都不真实。
一千万贯是个什么概念呢。若是修运河,土地适合管理得当的话,能修上百里。如果在黄河上架浮桥,能架起几十座。要是只用能通行的标准,架起一百座都每问题。当年北宋丞相们能为了争夺一个有几十万贯陪嫁的寡妇打架。现在大宋交钞的币值非常稳定,已经大有一文交钞追上北宋一文铜钱币值的意思了。
不过赵谦这些年也见过很多钱,水利厅最不缺的就是钱。赵谦自己廉洁自律,从来不取分文。所以弄到自己吃个死工资。虽然工资也不少,与经手的钱相比,倒是不算什么了。
就在胡思乱象间,秘书前来请赵谦过去。赵谦很快就见到了自己老爹赵嘉仁。
“何事?”赵嘉仁靠在椅子上问。
赵谦看着老爹,在他记事开始,老爹好像什么时候都被书籍或者文件包围着。赵谦太习以为常,现在才突然发现老爹真的太辛苦了。
“爹,我有事情请教。”赵谦拉椅子坐下,然后讲述了自己起了‘戾气’的事情。
对于何学长提出的那个典故,赵嘉仁笑道:“原来是用了《唐雎不辱使命》做例子。”
“这例子有什么不好么?”赵谦问。
“这例子很好,不过有句话,我想问你。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这两者有何不同?”
“啊?”赵谦从来没这么考虑过。想了一阵之后,却忍豁然开朗,喜道:“哈哈,竟然没什么不同。”
赵嘉仁赞许的点头,“没错,秦王也就是这么一个水平,所以举的例子只有身份不同,却没有本质不同。”
“那戾气呢?”赵谦追问,他觉得自己老爹的水平比何学长高。
“戾气这东西,其实基于你自己感觉你是个弱者,靠规则,你是赢不了那些家伙的。我虽然很想说,我们不要求结果,凡是目的导向,那就一定会很惨。不过一个人可以过程导向,但是对于那帮目的导向的,你也得能够运用规则制得住他们才行。如果你能制得住他们,哪里还有戾气。反倒是该那帮家伙们气的积累起戾气。”
说完,赵嘉仁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则回想起过去。在他没能杀了蒲寿庚一家之前,因为上一世被蒲寿庚所杀,赵嘉仁完全处于各种精神折磨之中。等杀了蒲寿庚满门之后,赵嘉仁各种精神痛苦不药而愈。自己的儿子赵谦竟然也走上这条路,赵嘉仁心中很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