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鸦的灵炎落到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上时,树根的外皮顿时呈现出石质的灰白斑驳,变得不再蠕动。杰洛特的剑光趁机落在上面,顿时大块大块的树根断裂成碎块到处迸飞。
那些能够熄灭火焰的液体从树根的断口处涌出,遇上被石化之处,再也没有之前的妙用,反倒是像是热油遇上了烈火,不但涌出的液体立刻变成石质,更是以飞快的速度向其他方向蔓延开来。
这些磅礴的树根如同有智慧一样,见机不对,立刻壮士断腕一般,将所有被石化的部位立刻抛弃,残余的断根伤口迅速收缩合拢,终于在树墙上留出一个可容军队通行的通道来。
清除掉石化的树根残渣,两人向被打开的洞口走去,放眼望去,里面到处是粗如圆桌的树根,好似柱子一样支撑着一个庞大的地下溶洞。
树根上一明一暗地闪烁着血光之色,等待着两位陌生者的闯入。
越往溶洞深处,那些盘踞的树根表皮就越发变得薄弱起来,里面开始露出肉眼可见的流动的不知名液体。
在两人眼中,这些树根已经变得如同血管一样,往洞内的最深处输送着养分。
终于,两人到达了溶洞的深处,映入眼前的是一堆好似小山高大的怪物。
说是怪物也不准确,因为它是有十来个马车大小,类似于心脏一样的东西堆积起来的。与常见到的生物心脏不同,这些心脏的外壳上长满了手臂长的倒刺。
这些倒刺随着心脏的起伏一开一合,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反而没有一丝腥气,空气当中进而弥漫着一种醉人的芳香。仿佛眼前的恐物竟然是圣洁之所。
整座小山一般的怪物被镶嵌在无数树根纠缠在一起的树墙上。根根树藤如同血管最终连接到心脏之上,使得心脏的内部空间发出红宝石一般醉人的颜色。
“你们为何来到这里?为何要动手伤害我?”神秘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就像是责问一样。
“你们是要来取我的性命?还是来让我重获自由?”
面对着这个并非植物,也非动物的怪形,那声音也变得非男非女,十分中性。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杰洛特开口了。
“呵呵呵呵,终于有智者想起来询问我的来历,而不是一见面就要杀了。我是谁?我是威伦这片大地上曾经的古老主宰,隶属于古代德鲁伊教团,那是一个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致力于维持世界力量平衡的教团。然而,那些来自异界的女人却背弃了誓言,杀了我,霸占我的地盘,诅咒我的灵魂,将我的威名掩埋于深土,窃取我的信仰。”
“我可没听说过威伦有过什么古代德鲁伊教团。”杰洛特冷笑着说道,他身为狩魔猎人,活了将近一百岁,同伴多是活了三四百岁的老猎人。而且,狩魔猎人城堡里积累着有许多关于大陆的书籍,其中都没有提到过有关古代德鲁伊教团的只言片语。在他看来,这可树心一样的怪物就是在撒谎。
“我被魔法束缚于此,在树枝的迷宫之中无止境地徘徊,无助地划过沙沙作响的落叶。请问,谁又是真实的呢?”
杰洛特正想再次开口讽刺,罗先却是凑了过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可能是关于世界交汇的秘密事件,我们没有参与其中,不知道真实情况,不过,听它的口气,那三个女巫好像是异世界过来的,利用天体交汇的时刻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却背叛了约定,将它杀害并放逐在地底,代替了它的位置。”
杰洛特沉思了一下,点点头,继续问着树心怪物,“你很熟悉沼泽里的那三个女巫?”
“只有她们才知道我在这里,她们一直很想杀了我,却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派你们来试探,不是吗?”
“她们是外来者?”
“不但是外来者,还是威伦的毒瘤。我是维护世界力量平衡的德鲁伊。而她们呢?看看她们都干了些什么?”树心似乎很久没有和别人对话了,在谈到曾经伤害过它的女巫时,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她们通过非正常手段来到此地,必然受到世界的诅咒,即使有我的庇护,也应该寸步难行。但是她们太过狡猾,不但害了我,还欺骗信徒,将他们的耳朵割下来当作自己的耳目;她们收集信徒的头发操纵他们的命运;她们吞嚼幼体的血肉,熬煮生灵的浓汤,来恢复自身的力量。你们说她们邪不邪恶?她们将邪恶之名加冠到我的头上,岂不知她们私下的所作所为比我残酷千百倍,可是谁又能知道呢?”
“吃人肉?”罗先想起了点心小径以及村子里的那些战争孤儿,善良的收养背后掩藏的是罪恶的事实。
好心收留的原因只是当做食物在饲养,真的是悲惨。
“看起来,威伦这片荒地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啊。不过,你和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样的。她们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杀掉你?”杰洛特见识过贵族的穷极奢华与残忍,相对于吃人,贵族之间因为无聊而挑起的战争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在期间痛哭。
他见过喜欢用少女鲜血洗浴的贵妇,也见过只喝人奶的老者...光鲜和艳丽背后那是一堆堆的人骨。
“她们想要独霸这片土地,毕竟我曾经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只要我还没死,她们就没法完全掌控这里。放了我吧,只有我才能救那些孤儿。”
“如果有人想要对那些孤儿们不利,我们自然会帮助他们,还轮不到你来说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