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言的话倒是让于翼有些错愕,诧异的看向他。
徐德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而于翼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他摇了摇头:“你个年轻人,竟然跑过来试探老夫!”
“那老将军,晚辈愿意为老将军开路,你我共同冲杀可好?!”徐德言已经抽出自己的佩剑。
于翼则握紧刀大步走下城,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说道:“你虽然年轻,但是却是徐陵的子孙,你们徐氏本来就是学问治家,老夫倥偬戎马一生,还轮不到一个文官来给老夫开路!”
徐德言哈哈大笑:“那便并肩作战,希望老将军莫要嫌弃!”
“看在徐孝穆的面子上,勉为其难!”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飞身上马,而亲卫们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勒住战马森然以待,见到两个人过来,当即齐齐行礼。
“儿郎们,我们被这些该死的蛮子压着打了这么多天,也受够了,现在是时候告诉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到底谁才是主人!”于翼高高举起自己的大刀,朗声说道。
风中,老将军的白须舞动,手中的大刀闪动着熠熠光芒,看着他横刀立马的样子,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将。
而徐德言也大吼道:“我们要杀出去,在雪原上、在河谷中,和这些该死的蛮子作战,我们要用我们能够想到的一切办法杀死他们,为我们的袍泽弟兄、为我们的父老乡亲报仇!”
“杀!”无数的亲卫们同时高呼。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口号或者冗杂的说法,单纯的一个字就已经足够表达所有。
于翼和徐德言对视一眼,同时策马向前,而亲卫们紧紧跟上,汇入到庞大的潮流之中。
迎着北方,旗帜翻飞,大汉的军队如铁流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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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声低低的吼声从盔甲之中发出。
马槊直接刺穿了突厥人的胸膛,而那汉家骑兵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顶着这个突厥人向前,再撞在前面的两面盾牌上,显然撑起来盾牌准备阻挡流矢的突厥士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撞上来的竟然会是一个人,同时惨叫着倒地。
而还不等他们爬起来,汉家骑兵的马蹄就在他们身上踏过。
向南,向南!
前方突厥人已经越来越多,但是向前冲锋的汉家军队规模却也是越来越大。
一处又一处关押汉人的牢笼甚至是牲畜厩栏被打开,大批的汉人奴隶被放出来,他们这么长时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饥饿和工作,自然也就更习惯于追随着火光和旗帜向前冲杀。
于玺和侯秘一人带着一路兵马沿着河谷向前扫荡,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给突厥人制造更大的混乱,而后面的汉人奴隶则在一些老兵们的带领下负责“打扫”战场。
所谓的打扫,就是把杀死那些或者的突厥人,甚至还要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和死了的突厥人一人砍上几刀。
无论是成年男人,还是妇孺老弱,他们蓬头垢面,但是他们的眼睛都分外明亮,带着难以掩饰的杀戮之意。在这血火之中,实际上一切都已经变得非常简单,就是杀人,就是复仇。
那些曾经欺压他们、曾经高高在上的突厥人,只有被杀这一种可能,甚至还有一些突厥女人直接被拖了出来剥的干净,更或者那些半大的突厥孩子也全部一刀捅死。
这种复仇看上去是盲目的,是漫无目的的,但是却的确是在把一个民族曾经对另一个民族做过的事情完整的复制,没有一点儿变本加厉。在这草原部落之间,人性和道德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物竞天择才是最基本的法规。
现在汉人终于有了报复的机会,他们不吝啬于对任何他们所看到的突厥人施加暴力。
原本很多汉家将领还于心不忍,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些几乎疯癫的百姓的时候,当他们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身影的时候,他们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冲上去把任何一个想要逃出这宿命般的仇杀的突厥人按倒在地,交给后面的汉人们处置。
没有人来得及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是知道,至少现在在这残破的、逐渐被大火吞噬的营寨之中,任何一个突厥人都不应该活着。
对于突厥人来说,这应该是这辈子都永远走不出去的噩梦,他们在为自己以及自己的父辈、祖辈们犯下的血债付出代价,或许直接死在汉人的刀下,反而是一种难得的解脱。
一名汉军的仗主带着几名士卒穿过混乱的营寨,他们看到了求饶的突厥人,不过已经杀红了眼睛的汉人奴隶们丝毫不给他们一点儿可能活下来的机会,现在的求饶换来的最多就是在被砍翻在地之后,尸体上可能会少几个刀砍的痕迹。
而继续往前,他们还看到了一个突厥女人直接被拖入营帐之中,她的几个孩子哭喊着想要找妈妈,却被守在外面凶神恶煞一般的汉人女子直接削了脑袋。
血和乳白色的脑浆迸溅在脸上,而那几个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霜摧折的汉人女子根本不为所动,或许就在几个月或者几年前,她们也曾经这样被拖入营帐之中,她们的孩子也曾经被这样在眼前一刀杀死。
而几个汉人男子此时把那突厥女子从营帐之中拖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用力了,这突厥女子竟然已经晕厥过去,一个年轻人一边哭着,一边把手中的刀狠狠的刺进她的腹部,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