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朝会只是一个面向朝中高官的小朝会,具体一点儿就是只有三省六部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顶多再加上一个建康府尹。
而如果是大朝会的话,至少在京的官员、包括回京述职的一个都不能落下。
因为人少,所以也没有必要天还没有亮就起来,毕竟这些官员一般就住在皇城根下,到这边来也很方便。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荩忱才起来,当然了昨天晚上他也没有少折腾许久未见的沈婺华,所以疲惫还是有的。而沈婺华一边给他盛上粥,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要说疲惫,她显然更在李荩忱之上。
“好了,我自己来就行,困的话就回去再睡会儿。”李荩忱按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沈婺华微笑道,能够陪着夫君用早餐对于她来说胃肠也是一种享受,之前跟着陈叔宝的时候至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李荩忱点了点头,大口大口的吃着,起来的本来就不早了,而且今天必然要讨论关中战局的问题,这一开始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是时候才能用午膳了。
“沈家的事你不用担心,”不过一边吃着,李荩忱一边说道,还没有忘记沈婺华的心事,“刘休征此人朕之前也没有能看清楚,被他调拨了一番君臣之心。不过现在朕已经让人盯住了他,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至于你叔父······”
说到这里,李荩忱的话音冰冷了几分:“不管怎么说沈君高也算是朕的旧交,只要他不太过分,朕是不会为难他的。”
“臣妾谢陛下。”沈婺华郑重的跪倒在地。
李荩忱抹了抹嘴,伸手一把将沈婺华扶起来:“我们家不来这一套,你要是真的想要谢朕的话,有更好的选择。”
“嗯?”沈婺华楞了一下。
李荩忱压低声音笑道:“朕现在可没有儿子哦。”
登时沈婺华俏脸一红,而李荩忱哈哈大笑着一甩手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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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州,大战开始的第二天。
宇文述的确是一个硬骨头,竟然真的硬生生的把韩擒虎拖到了第二天的白天。
已经快到正午时分,天阴沉沉的,显然一场雨会在不久之后到来。
而城门之前,几个被烧毁的云梯车依旧耸立着,汉军将士的尸体堆积在壕沟的两侧,还有一些火焰没有熄灭,正在舔舐着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
吊桥在昨天夜里的战斗之中就已经被破坏殆尽。汉军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也没有能够斩断高高的铁索,无奈之下韩擒虎干脆下令直接把吊桥烧掉。反正是木头制成的,就算是你有再多的防火材料涂抹在表面,你终究是块木头。
汉军点起了巨大的火把硬生生的把吊桥点燃,当时吊桥燃烧起来的火焰照亮了整个黑夜。
而等吊桥燃烧殆尽之后,汉军的填壕车取代吊桥架在了护城壕上,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冲车撞上了城门。
当云梯车和冲车同时开始攻城的时候,距离城池陷落也已经差不多了。
“砰!”一声巨响传来,城门被直接顶开,这单薄的城门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
“杀!”带队的汉军将领一马当先。
对于现在的汉军来说,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当他们北上豳州的时候,战略目标就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现在每多出来一天就是给敌人一天反应的时间。
因为知道局势紧迫,所以韩擒虎都已经亲自来一线督战,更是让汉军将领们感受到了实打实的压力。
“杀!”汉军如潮水涌入城门。而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汉军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向前冲。
“少将军,现在怎么办?!”一名北周偏将满脸血污冲到宇文述的身边。
宇文述环顾四周,长叹一声。
弟兄们真的已经竭尽全力抵抗了,但是敌人显然要比想象之中的要难对付,能够支撑到现在真的已经尽力了。
能够争取到一天的时间,至少比什么都没有争取到来得好。只是不知道梁睿和李衍能不能利用的好这一天的时间。
这可是用豳州这么多将士的性命换来的啊。
“下令,突围吧。”宇文述喃喃说道。
“请少将军先走!”几名偏将同时说道。
追随宇文述和敌人激战这么一天一夜,他们已经认可了宇文述的能力,但是现在俨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果宇文述再不走的话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宇文述环顾四周,自己的父亲他终究还是不可能丢下不管不问,昨天夜里就已经命人护送宇文盛离开了,至于去西北还是去长安,宇文述就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毕竟他已经做好了再也见不到自己这位贪生怕死的父亲的准备。
可以说宇文述现在已经别无牵挂,就算是战死在这里又何妨?
“少将军,快走吧,敌人已经入城了!”将领们着急的说道。
“少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之后为咱们报仇!”
一边说着,几个人已经抽身而出,向着越来越近的汉军扑过去。
而宇文述鼻子一酸,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个时候他真的想哭:
“走,随某突围!”
当人心中的那一点坚持消散的时候,恐惧和担忧就涌上心头。
宇文述飞奔下城墙,翻身上马。汉军已经沿着城墙杀过来,如果他刚才再迟疑一会儿,恐怕就真的跑不掉了。
“活捉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