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顼将战报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前线的军队都去哪儿了?!”
自己以倾国之力支持萧摩诃,他就只抽调出来了三千人北上封堵章山郡这个至关重要的节点?
而乐昌古井不波的俏脸上也露出一丝诧异,旋即秀眉微蹙,心不知不觉得跳的更快了,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拿起来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双手捧住,也只有杯壁上传来的温度方才能让她静下心来。
吴明彻作为司空,主管军事,显然对于这方面知道的细节更多,当即沉声说道:“现在前线征西大将军淳于量正进攻随州,平北将军任忠正进攻沔阳,而其余各军则顿兵江陵城下,每少一兵一卒都有可能拖延攻破江陵城的日期,因此臣想左卫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陈顼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多说。
作为一个在沙场上征战长大的帝王,他也清楚自己终究不是在前线,对于前线的情况之了解比不上萧摩诃,说不定真的如吴明彻所言,萧摩诃也有一些困难,或者已经施以援手,只是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径直快步走到舆图边,陈顼沉声说道:“无论如何,能够抓获萧岿,终究是大功一件,不过现在前线混乱,各军卖命,若是贸然只赏赐其中几人,难免会引起其余各部不满,所以传旨前线,此三人的功劳先记着,朕不会忘的,也督促其余各部加紧进攻,不要给西梁喘息之机。”
吴明彻急忙一拱手:“臣遵旨。”
“还有,”陈顼话锋一转,“我们在淮南还有多少兵马?”
“陛下的意思是······”吴明彻诧异的抬起头。
陈顼冷声说道:“集中淮南兵力,在淮西方向上向淮川郡、汝南郡牵制进攻,无须真的拿下多少城池,但是务必要摆出西向增援随州的态势,让襄阳守军不敢继续增兵,也减缓随州那边的压力。”
“诺!”吴明彻郑重一颔首。现在整个南陈已经投入了十足十的力道,随着陈顼这一道旨意下来,甚至一直处于守势的淮南守军都要冒险牵制进攻,至于能不能拿下江陵,解除这个多年的心腹之患,就要看前线的了。
萧摩诃、裴子烈、李荩忱······在吕梁的时候你们没有让某失望,希望这一次也不要辜负某的期望、不要辜负陛下和整个大陈的嘱托。
现在吴明彻身在建康府,对于荆州也只是鞭长莫及,他现在所能够帮忙的,也就只有淮南了:“对了,陛下,淮南战事应该交给谁来负责?”
陈顼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南陈在淮南和之前有一员大将统筹不一样,现在是樊猛、陆子才和吴明彻的儿子吴惠觉分别统率本部兵马坐镇三个方向。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下决断,而是微笑着看向吴明彻:“不知道司空以为如何?”
吴明彻皱了皱眉,没有想到这个包袱竟然又被陈顼给甩过来了。要知道淮南能够有现在的平衡,实在是耗费了吴明彻不少功夫,而事实证明陆子才和吴惠觉也没有让吴明彻失望,至少现在他们能够维持属于他们麾下的防线,在向北和王轨分庭抗礼的同时,向西隔断梁郡樊猛和扬州刺史之间的联系以及互相利用的可能。
而现在这个问题又重新摆到了台面上,淮南不动还好,淮南一动,至少得有一个大将率军出征,这样一来淮南诡异而巧妙的权力平衡无疑就会被打破。
如果让陆子才或者吴惠觉率军出征的话,他们原本管辖的地盘就得有一部分落在樊猛手中,而甚至还会有一部分落在扬州刺史手中,到时候扬州刺史手中的力量自然就会再一次扩大。
这个在上一次的浪潮之中蛰伏下来的二皇子,会不会再一次蠢蠢欲动?而吴明彻很清楚,现在正是太子东宫这边最为虚弱的时候,在文臣上面,也就只有东宫属臣还在,其余大多数在朝堂上偏向于东宫的官员都在前线等待接收新的州府或者帮忙转运粮食和器械,根本就不在朝中。
至于武官方面,更是不用说,现在在这建康府,也就只有右卫将军毛喜麾下的军队尚且可以为东宫的依凭。
说一句不好听的,如果现在陈叔陵骤然发难,别说是陈叔宝未来的皇位还有没有,甚至就连陈顼都得掂量掂量了。
因此无论是陈顼还是吴明彻,都清楚不能再给扬州刺史一丝一毫壮大的机会,否则到时候他们京城之中的这些人就得开始坐立不安了,不过显然陈顼并不想做背负这个“罪名”,所以这个坏人还得吴明彻来做。
吴明彻咬了咬牙,现在的他又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反正他身上东宫的标记都已经没有办法洗掉了,倒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老头子本来就是打算解甲归田的主儿,难道还怕你个陈叔陵?
当即吴明彻沉声说道:“依臣看来,现在江陵战局吃紧,拖延不得,应当择取距离淮西最近的将领和军队,因此驻扎在梁郡的樊将军是不二人选,另外樊将军麾下的兵马当年曾经多次追随老臣作战,老臣对之颇为了解,可以称之为‘精兵悍将’,因此老臣敢肯定,樊将军能够完成牵制的任务。”
陈顼眉毛一挑,连连点头:“好,那就樊猛!”
而吴明彻轻轻呼了一口气。既然北徐州的吴惠觉和钟离的陆子才都动不得,那只能动樊猛,而樊猛是率军向淮西进攻,自然能够和扬州这边联系的机会就更少了。
同时吴明彻实际上也是给了樊猛最后一次可以证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