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的私兵是什么战斗力,侯秘心中自问还是清楚的,顺风仗一拥而上,逆风仗一哄而散,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真的让侯秘选择的话,侯秘宁肯选择四百名李荩忱精心训练的精锐,也不想要两三千这样的乌合之众。
“天水城至少现在还是他们的天水城,让他们在这种苦寒天气艰难跋涉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守城应该还绰绰有余。”长孙晟果断的说道,“现在我们兵力不足,每一点兵马都得发挥出来应有的作用,更何况算起来过不了几天汉中那边的援军就应该过来了,因此每于什么好担心的。”
顿了一下,长孙晟紧接着说道:“反过来倒是大将军那边,如果于翼将目标定为安定城的话,那么大将军就势必会面临很大的风险,因此他那边的兵马能够多一点是一点。更何况从天水到安定这一条路上也不算安生,万一你们遇到了于翼的偏师至少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侯秘沉默良久,只能微微颔首。
主要还是因为世家的这些兵马实在是不好用,否则这一两千兵马拉到安定去,对于安定的局势肯定是一个不小的帮助。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地方豪强能够做到这一些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对他们的要求太高,真正能够带领大军平定天下的,必定还是李荩忱。
想到这里,侯秘觉得自己逐渐的能够体会到上一辈人那种风貌和胸怀。当时的南陈将领,志在天下,而现在的南陈将领,所思所想的已经是怎么才能守住现在的一亩三分地,所以打仗的时候他们都开始算计自己的后路而不是敌人的后路。
越是如此,南陈军队越是没有办法取得突破,最后硬生生的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而在上一代,陈霸先、侯安都他们,并不是这样的。
李荩忱也好,萧世廉和裴子烈等人也罢,整个团体所思所想的至始至终都是这个天下,这和只想保住自己地盘的这些本地世家有很大的区别,而侯秘也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长孙兄弟一定要保重。”侯秘郑重说道,“事不宜迟,我带着将士们休整一下就走。”
而长孙晟想起来什么,低声说道:“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借给我二十个人?”
“嗯?”侯秘怔了一下,旋即点头,“某这就去挑选二十个最骁勇的。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这些人自保已经足够了,不过做其余事,还是要小心为上,长孙兄弟是聪明人,想必就不需要某多说了。”
“这个自然。”长孙晟沉声说道,“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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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伙,真的是一群烦人的野猴子!”于玺骂骂咧咧的穿过人群,来到中军,“启禀大将军,敌人尾随的斥候已经逼退了。”
“只是逼退么?”于翼眯了眯眼,显然声音之中有些不满。
于玺急忙说道:“这些斥候应该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在荒野之上身形极快,我军斥候追出去五里地有余,虽然没有碰到敌人的陷阱,但是也没有斩获······”
“五里地······”于翼叹息一声,“看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回来的。”
于翼很清楚,五里地对于一支大军来说,或许行进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对于这些明显就是接到了紧紧盯着于翼的斥候来说,却只是一个很短的距离。
“久闻李荩忱麾下的斥候颇为精锐,今日较量,果真如此。”于翼沉声说道,“看来我们这一次前进的一切消息都要不可避免的落入李荩忱的掌控之中了。”
于翼是昨天从萧关出兵的,兵分两路,他自己率领三千士卒向北沿着泾水河谷前往安定,而另外一支军队有两千人作为偏师,出萧关向西南,面向天水方向安营扎寨,企图截断安定和天水之间的道路,当然于翼还不忘留下来两千士卒守城,毕竟他也不知道从阳平关而来的萧世廉会不会进攻萧关的背后,若是没有足够的守军,那么萧关失守,于翼这里可就真的成了一支孤军。
说句实话,如果让于翼选择的话,他真的不想出城。现在本来就是冬天,城外天寒地冻,即使是穿行在河谷中,也依旧难免会有寒风刺骨,这对于士气的消磨几乎是致命的。
古往今来,春秋主杀伐,而冬夏无疑并不是进攻的好时机。北方游牧民族之所以能够在南下的作战中屡屡占据优势,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南下的日子一般都是冬夏季节,这个时候南方的农耕民族不是忙于丰收就是因为道路难行而困守城中,因此给了北方民族来往纵横的机会,而相对应的,如果让农耕民族选择北上的时间,他们一般也会选择早春和初秋,经过大约三个月的战斗,达成战略目标之后就会撤退,在草原上,夏天的蚊虫和冬天的风雪都是致命的。
于翼麾下这一队兵马主要都是汉家子弟,这也没有办法,宇文宪手中掌控着北周最精锐的骑兵,因此关中为数不多的骑兵都被杨坚调往了东线,能够留给于翼的也就是一帮步卒。
带着一帮步卒进入西北的雪原,无疑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斗,若是失败了,那么这些将士估计都没有勇气逃回去。
根据李荩忱派出来的斥候数量,于翼相信李荩忱对于自己这里有多少兵马应该已经差不多有数。
而自己的对手现在有多少兵力,于翼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他都不确定李荩忱到底是在天水还是在安定。
这也不怪于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