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到位后,一条更大的虫子,用全部的勾爪托着一幅巨大的画,爬到了众虫面前。
一群长袍大袖,手持书卷,身上露出虫子的人正坐在一条船上。在画的中间,一个披盔戴甲的人正把手中的长剑刺进面前那个穿黄袍、戴金冠的人手里。在他们旁边,一些同样穿盔带甲,手持武器的人正在追杀一些拿着锄头、衣衫褴褛的人。
“那些掌握了武力的人,从根子上就是不可信任的。”小孟说道。“几百年的时间里,他们用无数的争斗、冲突、鲜血证明了这点。限制他们,虽然会导致在对外冲突的过程中出现少数失败。但那只能造成较小的损失,根本无关紧要。”
周围响起了一片赞同声。但其中也有异议,夏正奇身边的一条虫子问向了小孟。“那些狼影乌衣呢?”
“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对付共同的敌人。”小孟解释道。“我们有些支持者,不是很喜欢那些。”
提问者看了看夏正奇,见对方没做声,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之后,这些举着画的虫子爬走了,又爬来另一群,展示了另一些古董和另一幅画。
在这一幅上,山上站着一群长袍大袖的人,在他们背后是许多袋粮食。
这群人正看着山下。在那里,两群士兵正互相攻杀。不远处,一群衣衫褴褛的农民正在那里哭泣恳求。
“纯粹的暴力、简单的野心、傻子们的企图,都无法和我们祖先的智慧相抗衡。”小周这样说着,语气里充满了骄傲。“如何控制军队?控制后勤和士兵就可以了;如何控制士兵?控制他们的家人就可以了;如何控制士兵的家人?道德规范和财产分配,都是我们擅长的。”
这几条虫子离开了,又有一些新的画和古董被送了上来。
这幅画上,占据了大部分位置的,是一群被淡色的绳子紧紧捆住的将军和士兵。他们的眼神依旧桀骜,脸上也是一幅充满了野心的模样。而在他们前方,是两三个长袍大袖,手持书籍的人,这几个人都笑容满面、怡然自得。
“这一刻,我们的先祖,解决了长久以来的问题,为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带来了和平。”一旁的小楚说道。“他们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应有的报酬。”
下一幅画上,无数个长袍大袖的人站在大殿前方,在他们后面,是许多披盔戴甲,额外还被绳子捆住的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一个黄袍金冠的人坐在高位上,身上也被绳子捆住了。
“呵呵呵,就算是一道命令就能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帝王,在我们先祖的面前也是被束缚的对象。他们,再也无法为所欲为了!”
旁边,另一条虫子这样嚷道。这时,夏正奇看向一旁的郭博阳,开口了。
“接下来,就是我们绘制的那些了吧。”
“从更合适的角度绘制的那些。”郭博阳说道。“你难道指望我把他们的那些拿出来?”
接下来的那幅画上,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冲进一间仓库,试图抢走里面的粮食。旁边,一个高冠长袍的人正一脸惊慌,带着女人和孩子逃向一旁。
“这些傻子,得到了和平就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小孟啐了一口,这样说道。“丝毫不懂感恩,在支付应有的报酬时试图反悔。”
“岂止如何?”郭博阳说道。“他们还把和平当做是理所应当呢!还马上就开始要求公平!要求和我们那些立下大功的祖先吃一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衣服呢!”
之后的几幅画,便是体现他们这种议论的内容。第一幅画上,一些衣衫褴褛、面目凶恶的人把粮食藏匿起来,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外面的皂隶。一个高冠长袍的人站在那里,露出恳求的模样来;
第二幅画上,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躺在那里,旁边的墙上破了个大洞,数个衣衫褴褛的人背着露出财物模样的包袱,正从洞里钻出去;
第三幅画上,屋子里,几个女子在对一个高冠长袍的人苦苦哀求,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些元宝和首饰。而在屋子外面,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拿着粗糙简单的武器,盯着这间屋子。
“这幅是什么意思?”夏正奇低声问向郭博阳。
“是某位祖先不顾自家人的苦苦恳求,打算赈济灾民。”郭博阳说。“然后那些灾民却来打劫他家。”
“真有这件事?”夏正奇问道。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郭博阳说。“这种事完全可能发生,我们在创造的时候自然就可以使用。到底是真是假,又何必在意?”
夏正奇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虫子们又运来几幅类似情节的画后,运来了一幅很有意思的。
这幅画分成两半。两个高冠长袍,长相也很像的人,各拿一本书站在那里,慷慨陈词的模样,像是在吵架一般。
左边的,高冠有些破碎了,长袍也有些旧了。右边的,长袍镂上了金色的图案,高冠上还镶嵌了数颗明珠。
在他们身后,各有几个女子和孩子躲在角落里。左边的女子和孩子脸上都是恐惧,在他们屋子的外面,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高举拳头和锄头,在那里义愤填膺的喊着什么;右边的女子和孩子则满脸笑容,在他们屋子的外面也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都在那里跪着,满脸恭顺。
“有些祖先,就算面对这样的群氓,也不肯动他们一分一毫,坚持当好人。”小楚叹息道。“就算让妻子儿女挨饿受累也不肯改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