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不相信我?”
“当然。没有相信你的理由啊。”
“信任我一下怎么了?你就这么喜欢怀疑别人?周围是汹涌的海浪、离心离德的其他团队、没什么战斗力的部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骗你又有什么意义?我再告诉你一遍:我能救下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不肯相信我?”
她的这种说法...让王洛颇为不解。
为什么在周围危险的时候就要相信你呢?周围的环境是不好,但那是我去努力寻找活路的理由。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这么想?”王洛写道。
“当然!而且我没错!”她写道。
远处,又有汹涌的海浪声响了起来。
王洛循声望过去,发现浪花并不大。他回过头,看向面前包裹在女装里的骷髅。
她表现出来的这种天真幼稚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说只是在伪装?
王洛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这些圣徒的人,冲到战场上阻止战斗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很危险。不管她背后的人想的是什么,实际这么去做的普通成员都是很危险的。如果她是圣徒的普通成员,那么,那时候的行为,与此刻反复对自己提及回到场景最初的行为,也是属于同一频率的....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没说谎?只是天真?只是在认为:‘我对你好,你就该信任我’?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对自己提出之前的那些建议吧;才会在遭遇攻击的处境下,又一次对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吧。
但是,不能答应呢。
如果没有得出之前的结论...也许她的说法真可以考虑一下也说不定。
但现在,却是不行的。
就算回到了过去,也保留了记忆和交易,谁又能保证那些法师没有保留同样的记忆?
圣徒团队进入这里很多次了,她刚刚也写道‘这不是第一次使用’,谁能保证那些法师不知道?如果他们觉得她的这种道具有危险,又为何放她进来?
别的做不到,排除这种危险他们还是能做到的。说不定,正是指望我使用这道具呢。
然后,在精魂的能量灌注到道具的过程中,他们就可以把精魂夺走了。或者,她也被骗了,只要在道具上使用精魂,直接就会死...之类的。
就是如此。遇到善良的人不是坏事,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时候也会很舒服、很轻松、不用担心被骗什么的。但在关键的、重要的、事关生死的事情上,善良的人往往会被蒙蔽,会在不经意间害死自己。
王洛也善良。但他从来都是先把大方向规划好,再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顺便善良一点儿;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认为:那种以善良当做思维核心和行为主导的做法,会把一切都毁掉。
他考虑好这些之后,看向对面的瑞亚。
如果她是这样的人,那之前那么做就太过分了。再确认一次,如果她没对汉弗拉做什么,那就给她适当的补偿吧。
“你的意见我收到了。”王洛写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嗯,对这种人的拒绝不能直说。就算遇到秉持善意的人比较蠢,却也不能抨击善意本身---那种抨击说不定会导致对方的行为反过来,表现出试图毁灭一切的恶意。
“之前双头鹫的人那么对你,是因为我怀疑你对我们的秘书长,汉弗拉.阿普尔先生做了什么坏事。虽然我不希望做的那么粗鲁,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请问,你是否对他做了什么?我相信你的善意,请你如实回答。”
又一次提问。之前,她都避开了有关汉弗拉的问题,用反问的方式回答。这次,如果她还想之前一样不回答的话,那就再深入的好好跟她说清楚,夸她一下....
王洛这样想着,看向瑞亚的眼眶。在这个瞬间,他感觉到又一阵眩晕感涌了上来。
周围仿佛在模糊、在晃动。无数的血涌到了头上,开始发热、发涨。眼前在变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跳来跳去一般....
在这个时候,王洛并没有思索,但他的身体却坚持住了,丝毫没有动弹。片刻之后,好像是听到了‘砰’的一声。
随即,种种的异常都消失了,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不知不觉的,满身都是大汗。王洛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疲惫至极。他擦了擦额头,随即发现,眼前这个穿着女装的骷髅已经变成了无数碎片。
怎么回事?遭到攻击了?那两个双头鹫的人正站在瑞亚的旁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他们应该是在查看她的尸体...
王洛向周围看去,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外面,海浪还算平静的拍打着无形的防护罩;天上的飞鸭依旧在盘旋;特尔特杜和普吉依旧站在那里,一串飞鸭的尸体挂在他们身旁;在他们不远处,之前安排好的战斗人员坐在机枪旁边。其中有几个,身上裹着绷带,应该是纳尔斯和他的伙伴们。
营地里,帕斯塔的那些人依旧坐在火堆旁;自己后勤队的手下们还在剥狼皮和煮肉,一些三象的人在帮他们;其余几个团队的人,有少数位置稍微换了换,但大多数人还待在原来的地方。
杀人灭口?为了不让她回答这个问题?背后操纵瑞亚的人,听到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就攻击了过来,杀了她?还是说因为我的拒绝?
又或者,攻击我的就是她?
王洛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