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绿的柳树稍间,一根绣花针一闪而逝。
薛城和江雪走进一家幽静的饭馆,走到点菜台前。薛城捞出手机扫台上>江雪抽出一张储值卡道:“说好了我请的。”
跟自己长得像的儿子内心如自己一般执拗,薛城笑笑,收回手机。
少年将卡递给前台姑娘,点了几个菜,姑娘飞快打出小票,递给江雪,一边悄悄地多看他几眼。
薛城笑笑,江雪的迷人,好像比当年他爸爸还要早,据江林自己说,他是在大学才收到众多女生的青睐。
薛城很不介意前台姑娘把嫉妒的眼神频频扎向自己。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
江雪将小票放在桌上对薛城道:“你先去洗手间洗手,我等菜。”
薛城刚好点的鼻子,又是一酸。少年,你是怎么养得如此彬彬有礼、体贴入微的?
她先去洗手间洗手,同时把有点红的眼圈也处理了一下,回到餐桌,已经有一个凉菜上来,是干咸花生豆,当年薛城最爱的零嘴。
待薛城坐下,江雪才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薛城一扭头,燕揽夕就在错一个位置的旁边邻桌坐着,薛城刚要起身去给师父点点吃的,燕揽夕摆了摆手。他的桌上金光一闪,一杯瓷质小杯冰激凌出现。随身空间神马的已经落伍了,他这是自动空间。
江雪回来,顺便带了两杯果汁。
望着彬彬有礼、贴心可人的儿子,薛城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或许能偶然跟儿子一起吃饭就是最奢侈的幸福了。
倒是江雪先开口了:“这家的饭菜稍显清淡,同学们都不喜欢,我觉得还行,就办了这边的卡。”
当年薛城拒绝儿子去外面吃饭的借口,经常是外面的饭菜太咸,把卖盐的都放进去了。
薛城笑笑,往事不堪回首心酸中。
江雪一边给薛城夹了一块肉,一边看似漫不经心道:“你这几年还好吗?”
薛城忙端起面前的小碗接住他夹来的肉,点头道:“我很好,你呢?”
江雪点头:“我也很好,他们对我都很好。”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少年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很关心她的工作。
“面点师,我做的点心很好吃,改天做给你吃。”沉浸在母子重逢中,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了。提到工作,薛城想起灵珑点心,想起修真,想起修仙资质一说,几次冲动后,她最终忍下去查看儿子的资质,万一他资质很差呢,万一他连资质都没有呢,她不要现在就去想,有一天,她还容颜青春,却要看着白发苍苍的儿子弯腰驼背,渐行渐远……
江雪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线,似乎已经吃到了妈妈做的点心:“我一定会很喜欢的。”他一边说着,又给薛城夹菜。
薛城接住儿子夹来的菜,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怨我了吗?”
他微笑着道:“我已经长大了,怎么能还像小时候那样蠢?”
当年,他不恨妈妈不带他去游乐场、不恨妈妈不带他去吃汉堡、不恨妈妈不给他卖火焰冲锋枪,他最怨的是她的包里居然带着随时能要人命的毒药,郭阿姨一开始说的时候,他不信,后来他偷了妈妈包里的一小袋东西去验证,楼下小狗吃了那东西,立刻口吐白沫死掉。
那时候他好难过,好绝望,好恨,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心肠歹毒的妈妈,他相信了,医院里那位爷爷真的是妈妈杀的。但她是妈妈啊,是最他爱的妈妈啊,他不能告发她……
后来,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他终于明白了,他最温柔善良的妈妈怎么可能去害人?
他可怜的妈妈这些年经受了什么?
一直吊着的薛城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对面的江雪眼泪一样多,他抽出纸巾给妈妈,任由自己的眼泪滴落在白色校服和桌子上。
那边,燕揽夕已经吃第五杯冰激凌了,他们母子要是一直这样哭,他的存货是不够的,要考虑让她给他补货的。
“好了妈妈,您看,纸抽都用完了。”江雪吸着鼻涕道。
“嗯嗯嗯……”薛城使劲儿吸着鼻涕。
来换纸抽和纸篓的姑娘,听到妈妈二字,脊背都僵硬了一下,看薛城的目光立刻温柔的掐出水来,以为是情敌,原来是未来的婆婆,呵呵呵,婆婆你好好……
“你还肯叫我妈妈?”她想要再哭一波。
“一直是妈妈呀,妈妈,嗤——”笑着吸鼻涕。
时间可真快啊,马上要下午两点了,无论什么理由,好学生都不能迟到。
“我送你去学校门口。”
“好的妈妈。”两人起身出了小店,“下次我们叫上叔叔一起吃饭吧。”
“哈?叔叔?”薛城愣了两秒,才想起侧邻桌一直啃冰激凌的师父。
儿子好聪明,但依然误会了,那不是叔叔,是师爷爷。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解释呢?还是再等等说吧。
薛城点点头:“嗯,好的。”
走在林荫路上,江雪红红的眼睛在新绿的柳叶和清澈的阳光下,幸福的眯成桃子:“妈妈,我们学校明天开春季杨柳音乐节,你能来看我演出吗?”
“当然能了,太能了!”妈妈的世界里没有不能两个字。
“妈妈再见!”江雪欢快地跑进学校。
“再见宝贝!”薛城望着他颀长的背影,没有陪儿子一起成长,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