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驾照呢?”
少年们的头低得的跟低了。
只有薛城旁边江雪憋得很辛苦,这种明明是大实话,说出来却谁都不信的情景,实在是太喜感了!
而且,少年们满怀期待地等警察叔叔调出摄像头,却发现,他们的超跑一个个超速驾驶,驶过摄像头范围后,最后是一辆面包车老老实实在规定时速内,缓慢驶出摄像头的控制范围。
尽管少男少女们一口咬定面包车撞坏了他们五辆超跑,而薛城三人也不辩解,只是偶尔露出一脸的无奈和苦笑,处理结果依然是薛城三人安然无恙走出交警大队,还被警察叔叔们当成见义勇为却被反咬一口的好心人,接受表扬和安慰后送出门。
因为任谁也没法相信一辆面包车飙到时速三百,还撞坏了五辆超跑。
少男少女们的情况就复杂了,无证驾驶、飙车先被留下了,至于接下来家长们使出什么能耐,就不关薛城他们什么事了。
薛城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交警大队。
车上,江雪伸手比划着对小雨点道:“我妈妈,你还记得吗?”
小雨点点点头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十多年忙忙碌碌,她几乎不记得楼下住着这么个小小的姑娘,但见面后,记忆松动,她隐约想起楼下有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
如今的小姑娘亭亭玉立,齐耳短发、锥子脸,很漂亮。但是薛城记得楼下的小姑娘不是聋子来着。
两个孩子在后排打手势比划聊天,小姑娘安静的脸上始终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薛城在前边开车,因为不懂哑语,也不知道两人说些什么,真心着急。虽然她没有种族歧视,对于聋哑人同样的尊重,但儿子真要娶一个哑巴媳妇,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难以适应。
面包车开进玫瑰园十三号,三人下车,走进小雨点家。
小雨点很淑女地请两人进屋做客,吩咐佣人上茶。
江雪将茶送到妈妈手里道:“妈妈,今天又给您添麻烦了,本来只是想要来小雨点家做客,却惹出这么多麻烦。”
薛城接过茶杯道:“跟妈妈不要见外,而且妈妈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江雪坐在妈妈旁边,而小雨点则乖巧地坐在江雪身边,那么乖巧可爱的样子像一只小猫咪。
“妈妈,刚才那些少男少女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小雨点也曾经是我们班的同学,所以她们才能将她从家里骗出去。”江雪解释道,“小雨点的耳朵是从去年开始出问题的,她的听力越来越弱,现在已经完全失聪。”
“难道治不了吗?”薛城问道。小雨点家能住在这里,绝对不是没钱给女儿治病的人家。
“好多医院都说小雨点的耳蜗正在钙化,却束手无策。”江雪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小雨点的头发,这动作让薛城毛骨悚然。
当着老妈都如此爱抚了,这让她能怎么样啊,她也很绝望啊!
一直在旁边乖巧安静的小雨点突然开口道:“小雪哥哥,你不要太难过。就算听不到声音,我还能看到你。”因为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无法调整声音的音量,语调怪怪的,很僵直。
江雪再次揉着小女孩的脑袋道:“妈妈你离开后,我跟着爸爸去了郭阿姨家,小雨点也被接到了他姥姥家,她姥姥和郭阿姨家是邻居,大人们每天都很忙,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在大房子里弹琴跳舞。小雨点很喜欢跳舞,她跳得可好了。她曾经是北燕省古典舞蹈组的冠军。”
薛城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是我离开后你们去了郭晓萌家,而是你们先离开后,丢了工作的我,连房租都交不起后才离开的。
少年自然不知道妈妈内心的吐槽,继续道:“我们日复一日的弹琴跳舞,我的琴声和她的舞蹈都成了对方彼此的一部分,只有她的舞蹈才能诠释我的心情,只有我的琴声才能合上她的舞蹈。可是,小雨点却再也听不到我的琴声……”
情节推进到这里,薛城觉得,江雪和小雨点的关系,不是青梅竹马男女关系,而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和知音。在大人勾心斗角的天空笼罩下,他们用音乐和舞蹈撑起一方小小的纯洁的伞,两个孩子躲在伞下瑟瑟发抖,又自得其乐。
小雨点偎依在江雪身旁,僵直而软软的声音响起:“小雪哥哥不要难过,我虽然听不到你的琴声,但你的琴声一直都在我心里,我一样可以配合你的琴声跳舞。你的琴声那么好听,那么多人都喜欢你的琴声,他们都是你的知音,你一定要让更多人的听到这美妙的声音。我听不到了,但是我还能看到,只要看到你弹琴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善良而心胸宽广的姑娘,不因为自己成了聋子就自怨自艾,反而安慰江雪,鼓励他、要求他不要放弃音乐,不要浪费音乐才华,要弹下去,给更多的人听。只是这份胸襟,薛城就感激和佩服她。
江雪能长成如今体贴善良的小暖男一枚,而不是骄横自私的二世祖,这姑娘有很大的功劳。
小雨点鼓励道:“小雪哥哥,去弹一支曲子吧,就算我的耳朵听不到,我全身都沉浸在你的曲子中,我会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去体会你美丽的舞曲!”
江雪点点头,起身走向钢琴,走了一半,又回过头冲着薛城道:“妈妈想听什么乐器的演奏和曲子?”
薛城笑笑:“我不懂乐器,你弹得都好听,我都喜欢。”
江雪摘下一把笛子,细心贴了笛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