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吊扇轻轻地转动,在教室里面发出嗡嗡的声音。
黑板上的日光灯明晃晃的,散下来的光,有些刺眼,将有些压抑的教室笼罩上了昏黄的色彩,若是有拍摄青春题材的导演在这里,一定会拍桌而起,赶紧叫人摄下这个镜头。
前排的同学伏在书海里,偶尔抬头,手上的笔沙沙的记录着课堂上的东西,尽量将老师讲的东西吸收消化,讲台上的老师同样拿着试卷,喷着口水,争分夺秒的讲解各种解题方式。
在这个疯狂而又火热的季节,每个人都梦想而努力,卑微而坚定,哪怕前面很辛苦很累,也毫不犹豫向前走,因为相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已经站在了第一个分岔路上,而身后却是没有选择的路。
望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
方宁怔了怔,有些走神,脑海里无限放空,意识好像飘到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里那一根一直紧绷的筋放松送下来了,回顾周围的忙碌的同学,方宁居然生出一种游离于高三之外的错觉。
就是那种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感觉。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人到中年有些秃头的余希望老师已经从讲台台阶上走下来了。
方宁顿了顿心神,不着痕迹的翻开书本,拿着一道时政题请教同桌,假装认真和同桌交流讨论。
中午食堂,人山人海。
程曦端着装满饭菜的盘子走在方宁的前面,她穿着夏季的白色短衫校服,学校的短衫质量一向不太好,天气有些炎热,一出汗,就容易看到后背姣好的身材,这旖旎的风光,多少让方宁有些心底燥热。
程曦跟方宁说些事情,叫了他几次的名字,都是心不在焉的回应,于是,转头过来。
就看到方宁神色古怪的收回目光,讪讪的说,“怎么了?”
程曦多么聪明的女孩子啊,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直接白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借你的英语笔记用一下。”
方宁说,“那个啊,吃完饭,我就拿给你。”
“嗯,不急。”
程曦和方宁两人在角落里边吃饭边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关于学习上面的事情,偶尔也会谈论些其他事情,只不过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只有高考才是他们学生时代的主题。
方宁现在的成绩基本上十分稳定,在班上的成绩也逐渐攀升。
上个学期,他在班上的总排名是第五名。
或许是觉得有些稳了,就松了一口气,整个精神松懈下来了,高三最后这个学期,一模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掉落到班上十名开外,一直到二模考试出成绩,才重新回到班上第三名,年级十四名。
这个成绩其实是很不错的,二中虽然没有一中那么卧虎藏龙,但也是林高水深,黑马常有,想要在二中暂露头角,确实是非常不容易。
况且,每个人都在努力,抓紧向前赶,想要轻轻松松力压群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宁三大主科的有点是英语,这一科倒是独领风骚,遥遥领先,可是其他科目相对就显得平庸了。
方宁总结了多次,发现主要原因是总有某一科有无法原谅的失误。
类似于语文错四五个选择题,数学错三四个小题,错三角函数立体几何之类,政治时政题扣一大半分,地理时区时差季风洋流等等。
其实说到底,还是知识点没有真正吃透,可是方宁也并非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尽管从很小就开始提前学习这些知识,可还是无法和那些生而知之的妖孽相比。
复习的阶段越到后面,他就越感到力不从心。
午饭过后,方宁和程曦在操场上散步,烦心事一大堆,他就捡一些边角料说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像一团纷乱的毛线。
程曦从方宁那了解了后,担忧道,“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方宁大吓一跳,错愕道,“我又没病。”
“没人说你得病了。”程曦没好气道,“这是很多学生常见的通病,高三压力本来就大,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很容易憋坏,可以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帮你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方宁觉得程曦说的有些道理,觉得要是再不找个人倾述,自己都快得抑郁症了。
“我明天去看了。”
“嗯。”
操场上基本上没多少闲人游荡,不仅是高三党要应付高考,高二党也要应付学业水平考试,也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方宁看着心头更烦了,就对程曦说,“逛着没意思了,我们回去吧,正好去拿你要用的笔记。”
于是,两人双双返回高三教学楼。
四班教室。
方宁回到班上,他叫程曦在走廊上等十几分钟,翻出整理的好几本英语笔记,像语法填空规律总结,语法归纳,复合词用法,还有三百多篇语法填空等等。
这几本笔记就好比是武功秘籍,一般人,方宁都不会外借的,要外借,也仅仅只是程曦、老广、老谭等有限的几人。
次日。
方宁跟班主任请了两节课的小假,去政教处那边的心理辅导室看看心理问题。
方宁直接开门见山,将他的困恼跟心理医生老何说了一下,最后就是问这种烦恼该怎么解决?
老何说,“心态问题。”
方宁问道,“可是心态问题,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何说,“我也搞不太明白。”
方宁再问他其他的,不是回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