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了一眼在地上双眼紧闭,秀发被汗水紧紧地粘在额头,气若游丝的贺兰敏,勾了勾嘴角:“我本以为,她身后的那个阴谋家,是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难的,没想到,那人竟然坐视她这样,而不管不顾。难道,那个策划了西燕,独孤,窟咄三家联手的那个阴谋家,和贺兰敏身后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吗?”
慕容兰的秀眉一皱:“狼哥哥,你答应过我,不再追究这些事情的,有的事情知道了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相信我,现在拓跋珪的草原霸主之路,已经不可阻挡了,而那只看不见的黑手,会把目标从你转向这头草原狼,也许,这正是我们可以悄然退出的好机会。”
刘裕叹了口气:“我想不到,拓跋珪居然能如此狠厉果决,不仅让亲生母亲陷于敌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让人如此蹂躏而面不改色,这是我所见过最可怕的人,如果真的成为对手,会是一生难缠之敌。”
慕容兰看了一眼四周,下面的地道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拓跋珪的部下,这会儿已经在外面放手大杀了,她低声道:“比你见过的任何对手都难缠吗?什么时候,我们的狼哥哥也变得如此意志消沉了?”
刘裕咬了咬牙:“以前的对手,无论是谁,都有弱点,都可以抓住,包括你的大哥,他的弱点就是那堆野心勃勃的儿子,还有那个懦弱无能的世子,即使他打下再大的江山,也恐怕不够这些儿子败的,可是拓跋珪不是这种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舍弃一切,这个世上没有他害怕的,也没有他所敬畏的,也许短期内,即使一统草原的他,也不是你大哥的对手,但长远看,你们燕国,必将败在代国手下。”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我们燕国要是完蛋了,你们晋国也好不到哪里,看看这些拓跋部的人杀起人的凶残与邪恶,那是骨子里的兽性,让这些野兽入了中原,就是你想要的吗?”
刘裕摇了摇头:“你大哥和姚苌都不是易与之辈,短期内不会让拓跋珪入中原的,再说了,贺兰部看起来也有自己的盘算,刚刚让出这块地方,马上拓跋珪就受到这样的袭击,你觉得会是偶然吗?如果只是贺兰染干和贺兰卢不满拓跋珪,那问题不大,但要是连贺兰讷都暗中想要灭掉拓跋珪,那我的阿干一统草原之路,绝不会那么容易,没有十几年,二十年的奋战,他是不会真正成为草原之主的。”
慕容兰叹了口气:“狼哥哥,这些军国之事,我们为什么要考虑?扔下一切,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不就可以了吗?等后天牛川大会一结束,我们就远走高飞,这新一轮的权谋争斗,让他们去争好了,我们不参与。”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慕容兰那隆起的小腹之上:“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想要害拓跋珪的人,应该和以前害我的是同一个,也许他会认为我跟拓跋珪已经是盟友,如果暂时无法对拓跋珪下手的话,可能目标会转向我,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很好地保护你,也许,我需要拓跋珪的帮助。”
贺兰敏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刘裕,你太天真了,拓跋珪绝不会帮你的,你看看我,不就是,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贺兰敏的脸上,她的双眼仍然紧闭,长长的睫毛之上,已经挂起了晶莹的泪珠,刚才那恶梦般的经历,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魇,无法摆脱。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苦命的妹妹,上天真的不公平,让你经受了这样的劫难,我们来晚了一步,能做的,也只是刘裕手刃了一个欺负你的仇人,多少算是为你报仇了。”
贺兰敏银牙紧咬:“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你们就一直,一直在下面,拓跋珪他,他就是要用我们作诱饵,来实现他的计谋,正面硬拼,他不是对手,用我们这些女人,耗尽那些贼人的精力,这样,这样他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消灭这支劲敌,还可以收获几千套甲骑,这些,这些甲骑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对于草原各部,这是,这是压倒性的优势,就是后燕大军,也未必是他对手了。”
慕容兰紧紧地拾起了贺兰敏的手:“我苦命的妹妹,不要再说了,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我们女人是最可怜的,给男人们争权夺利作为工具,你起码还有一条命在,可是,可是外面有很多女人,只怕连命也没有了。”
贺兰敏的眼中泪光闪闪,缓缓睁开:“不仅如此,这下拓跋珪的部下都知道我给欺负了,再也做不得巫女,从此,从此拓跋珪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我,作为他们拓跋部跟贺兰部联姻的一个证据。慕容姐姐,刘裕说得对,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你现在,现在有了身孕,要想平安地生下孩子,只有,只有暂时地依附于拓跋珪。”
慕容兰恨声道:“我宁可死了,也不想留在这样一个虚伪,狠毒的野兽身边,一看到你,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贺兰敏闭上了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可以任性而为,可是你就不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吗?这时候你和刘裕要是离开拓跋珪,那个人就会对你们下手,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到临盆的时候,如何自保?刘裕就是再厉害,他一个人能既应付蜂涌而来的杀手,又要照顾你母子平安吗?”
刘裕沉声道:“你们终于说出那个神秘的黑手了,贺兰姑娘,爱亲她不肯告诉我对方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与其等他来害我们,不如我先去弄死他!”
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