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眉头一皱:“难道跟谢家,现在也要到了谈条件讲交易的程度了吗?还有跟妙音,更不至于这样,我们的情份还在,她帮我,应该也不是为了利益吧。”
慕容兰摇了摇头:“狼哥哥,到了你这个身份,地位,就不要再这样天真了,谢家第一要考虑的,永远是自己的家族利益,即使是谢安当黑手党玄武时,也是暗中为谢家利益而经营,包括对你的扶植,现在已经证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想用你来打破黑手党的局,只不过,你这枚棋子,已经阴差阳错地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了。今天夫人的态度很明确,仍然是站在世家一边,但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你,就是给你留下了谈判的空间,不过,你不要指望他们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刘裕咬了咬牙:“那你说,谢家会开出怎么样的条件?继续保留田契和庄园这些吗?这是我无法应允的,我不可能对别的世家一套,对谢家一套,这样我刘裕成什么人了?别说是谢家,就是我自己家,我也不会徇私的。”
慕容兰点了点头:“可是自己家人好商量,哪怕你现在要你把家里在京口的百亩田地全交出来,你娘和你弟弟也不会反对的。可是谢家在东南已经经营几十年,子侄散布各州各郡,良田庄园以万顷计,庄客僮仆以十万计,你要他们说交就交,就算夫人愿意,那些远近各房的谢家人,也不可能个个服从的。他们谢家栽培,提拔你是想让你为谢家报恩,而不是反过来让自己受损失。”
刘裕叹了口气:“可是上次淝水之战,秦军百万来袭,谢家不也是捐粮出丁,共赴国难了吗?现在收回田产是为了北伐大业,一旦北伐建功,这些新得之地仍然可以分给在北伐中出力的谢家子侄,眼前损失一点小的利益,长远来看,回报会更多,这个道理,相公大人也明白啊。”
慕容兰摇了摇头:“可是相公大人的时候,手上有权,起码是明面上的权,北伐又是以谢家一手组建的北府军为主力,一旦成功,那战后的利益分配自然是相公大人说了算,就算把江南的利益给放弃,也能从北方补回来。”
“可是这次呢?谢家因为相公大人和玄帅的死,已经失去了权力,连谢琰都没有实权军职在身,给排挤出了北府军。你觉得谢家会把这样一个顶级世家的未来,交到你这个小军官的手中?或者说,交到皇帝的手中?”
刘裕的眉头越发地紧锁,他喃喃道:“我现在也不可能给谢家什么承诺,不能给他们什么实际好处,更不可能停下收回江南的田地,人口,集举国之力行北伐的计划。爱亲,如果你是谢家,你想如何跟我交易?”
慕容兰的眼中冷芒一闪:“谢家能跟你现在交易的,只有一点,就是北府军镇军将军之位。他们现在要的,是你的支持,拥护谢琰顶替王恭,重新控制北府军。如果夫人提出这样的条件,你会照办吗?”
刘裕讶道:“我又不是北府军大将,这件事,她应该去问刘鹰扬,而不是来问我。何况今天皇帝已经下令,让我去京城担任宿卫,等于离开北府军了,又如何帮得到他?”
慕容兰微微一笑:“所有的职务都是死的,虚的,只有人望,影响力,才是实打实的。桓玄无一官半职在身,为何可以号令荆州,莫敢不从?为何那些各地的桓氏旧部军将,不从荆州刺史王忱的号令,却听他这样一个白身的指挥?狼哥哥,你要知道,北府军旧部那几千人,惟你马首是瞻,而他们这些人还有自己的旧部,兄弟,真要拉出来,那就是成千上万,今天敢冒着违背皇命来救你的兄弟就有几千,他日你登高一呼,更是会从者云集,这个影响力,是现在的刘牢之不具备的。”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心潮有些开始有些澎湃了,今天,确实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确认,真的有这么多的弟兄,敢冒着谋反逼宫的风险,为自己请命,也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有了可以真正地为将为帅的念头。
他看着慕容兰的眼睛,点了点头:“可是,我不可能在军中搞串联和组织,或者是向皇帝请命,让谢琰挤掉王恭吧,现在我连皇帝的信任都没有,他也不可能答应我的这些要求。”
慕容兰正色道:“你现在能不能办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向谢家作出这个承诺。以前谢家对你的羁绊,是王妙音的婚约和在军中对你的提拔,保护。现在这两条都没有了,但是你这个人为人正直,一诺千金,如果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办到。所以夫人会来寻求你的支持,而不是刘牢之的。那个人是随时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王恭要是保他的军职,让他升迁,他绝不会背弃王恭,更不会念及谢家的旧主之情。”
刘裕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说,我以后可能会跟刘鹰扬也起冲突了?我帮谢家,他帮王恭,以后可能会引起北府军的分裂,这样的事情,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
慕容兰上前一步,拉住了刘裕的手:“狼哥哥,要么你就选择跟我一起解甲归田,彻底不问军国之事,做一对平凡夫妻,但只要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有退路,只有一步步地获得权力,直到顶峰,因为,要实现你的抱负,非如此不可,你要想北伐建功,就得在江南清洗世家,在军中取代刘牢之,如果没有做好这样的决心和准备,那最好现在就放弃!”
刘裕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怕了刘鹰扬,只是,只是阿寿他,如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