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要乱起来,就有了机会…
正泡在温泉池里的君熠然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闭眼呼出一口长气。
仿佛不过一夜间,梵玉山上的花儿开了,草儿绿了,树叶冒出了嫩芽儿,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欢******天终于来了。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脸上有笑意散开,从容爬上岸拿巾子裹住下身,就这样裸着胸膛往院里走去。
院里寂寥无声,偶尔有仆从经过,见他进来纷纷俯身施礼。
君熠然微一颔首,径自回了东跨院,在屋里靠窗的软榻上躺下,拉过棉被往身上一搭,开始闭目养神儿。
不多时一名青衣男子上前敲门。
他道一声进,人并未起身,甚至连眼也懒得睁开。
青衣男子推门入内,躬身行礼后道:“的确如公子所料,崔雨思独自进了京。”
“现在人到哪了?”
“锦城。”
“纪五呢?”
“得到消息已经追了过去。”
“杀了他。”
“是。”
随着这声是,青衣男子徐徐退出门外,转身大踏步离开。
君熠然继续眯眼假寐。
直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终于睁眼起身,伸手拿过架上的狐裘披在身上,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然立着数名腰悬长剑的青衣男子,齐齐朝他拱手行礼。
君熠然视线沉沉扫过,随后猛一挥手,“去吧,若是一击不能得手,千万不要恋战,及早撤回!记住——不能暴露身份——”
“是!”青衣男子们齐齐应道,行礼退出。
院子里又重新恢复寂静。
但是这种寂静并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尖锐的女声打断。
“君熠然,是你在背后搞鬼!”慕溶月冲进来吼道,脸上写满愤怒,她身后跟着几名神情惊慌的奴仆,显然想拦她没拦得住。
君熠然朝奴仆们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这才抬头看她,微微蹙眉,“慕溶月,你发什么疯?”说罢径自走回屋里。
慕溶月跟了进去,“是你害了太子?”声音低沉而恼怒。
“没证据的事,你可别乱说。”君熠然淡淡道,又冷笑,“不过谁杀的都不重要,反正都是要死的。”
“那也不能是现在。”慕溶月瞥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知道这样一来,我们的婚事就得延后…这不管对你对我,都不是件好事儿…”
“你就那么想嫁给我?”君熠然坐到榻上,挑眉戏谑地看着她。
“不想。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慕溶月咬着嘴唇,又烦燥地叹了口气,“一旦错过吉日,我们再要举行大婚,其实已经没意义了。”
君熠然眉头一紧,“吉日,什么吉日?”
“八月十八。”慕溶月道。
君熠然茫然,这不过是个普通的黄道吉日,全年里像这样的吉日并不少,何苦说错过它就没意义了…
但他并没有多问。
这个慕溶月,在他面前出现得突然,乍一出现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死活都要嫁给自己,且直言不讳只有嫁给他才能有所图谋,但却一直没说出她究竟要图谋什么。
皇位吗?
凭她那脑瓜,即便坐上去也会被人掀下来…
想到这他眉间顿时涌出嘲色,“那就想想法子,争取在八月十八日前举行大婚。”
“你想到办法了?”慕溶月神情攸然一喜。
君熠然摇头,“暂时还没,不过总会想到的。”
是啊,总会想到的…
眼下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别的法子。
慕溶月微微蹙眉,心里虽然焦急,面上却松了口气,对着他展颜一笑,“有时候觉得,你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男人。”
君熠然哦了声,笑了笑,“我什么时候不好说话了?”
慕溶月面容一紧,露出几分艳羡和苦笑,“面对那丫头的时候,你总是护着她,跟我做对。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盟友,将来还会是你的妻子…而她,不过是你的拖累。”
君熠然又哦了一声,看着她说道:“那可未必…你口口声声说与我结盟,会助我大力,但迄今为止,我没看到你展现任何实力…老实说我对你的诚意,很是怀疑啊。”
“你不用怀疑…”慕溶月笃定道:“一切只待我们大婚,到时你自会知晓,我将带给你怎样的助力…到那时别说老二老三,即便老四老五,谁也阻挠不了你!”
“哦,这么厉害?”君熠然惊讶道。
瞧她说得煞有介事,他几乎已经信了。其实心里是不信的,这样的话她已不止说过一次,不过是当作笑话听听罢了。
当然,慕溶月也知道他不信,可是她自己却是信的。
那个幻影告诉她的三件事,前面两件都已经应证了,这第三件,一定也是真的。必要时,即便不能逼得他与自己大婚,也一定要想法子拿到他的精水…
但凡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脸红,甚至想入非非,再不敢抬头去看杵在面前的这个人。
君熠然倒没在意她的脸红,只是听她提到苏璟妍,便也忍不住想起她…
那丫头啊,真是没脑子得让人担心,这回,只怕又要跟着那小子胡闹了吧,嗯,得想个法子把她支开,不然这戏没法唱啊…
二人各怀心思,一时倒没有再起冲突。
默然片刻后君熠然道:“你最近安分点,不要惹事…我可是听说你昨儿又去找了她的麻烦…”
慕溶月撇撇嘴,冷笑道:“那可不是我找她麻烦,是她主动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