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垂着头,有些不忍心将那农妇的话说出来。
自家殿下对阿妍小姐的心思,从来都是不遮不掩的,他们这些常年跟在殿下身边的人,哪可能不知晓…
真是没想到阿妍小姐竟是那样的人,难怪宋大人回话含含糊糊的,要不是自家殿下不放心,吩咐自个儿跑了这一趟,只怕殿下还蒙在鼓里…
“说!”慕彦峥喝问,面沉如水。
玄武只得小声道:“听那农妇说,今儿一早有一男一女从那边山坳子里出来,用身上的锦衣换了她的粗布衣裳。属下看过,那套女裙确是阿妍小姐的。”
“还有呢?”
“农妇所说的山坳子那,有个小茅屋,今早有人看到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给了他一锭银子,不让进去,还说不要打搅他睡觉…”
慕彦峥忽地有些站立不稳,喉咙一股腥甜涌上,忙用力压下,抿嘴闭眼深呼吸了一瞬,才勉力稳住心神,朝玄武摆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玄武心头发酸,忙应声退下。
转身时听得身后四殿下凉凉地道:“这事你知我知,再不要有第三人知晓…”
玄武再次应声是退出殿外。
他一走慕彦峥颓然跌倒在地,右手攥紧的拳头久久没有松开,脸上泛着惨淡的笑意,嘴里自语喃喃:“阿蛮,你终究负了我!你负了我一一”
……
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接着白虎的声音响起,“殿下,人给带来了。”
慕彦峥翻身从地上爬起,右手狠狠揉了揉脸恢复神情,走到长案后坐下,才清了清喉咙扬声道:“进!”
白虎挟着昏迷的陆芸儿进殿,顺手将她丢到地上,行礼后告退。
不多时陆芸儿醒来,站起身茫然四顾,待看到长案后端坐的慕彦峥,又是慌乱又是吃惊,“殿下,我,我怎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本宫的寝殿。”长案后慕彦峥头也不抬地说道。
陆芸儿脸上一红。
如此深夜,将她掳来四殿下的寝殿,什么用意可想而知。
殿下这是要宠幸她吗…可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
陆芸儿娇羞地想着,心内纠结一番终是鼓足勇气仰着小脸道:“殿下,请容小女子我…我去沐浴…更衣…”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完又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长案后的人影。
心里虽然一直期盼这一天,到底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此时也免不了心慌意乱。
当然与先前的慌乱吃惊又有不同。
慕彦峥闻言先是讶异,继而想到什么也忍不住脸红了红,稍稍一顿又止不住地冷笑,人也从长案后转出,走到陆芸儿面前。
右手伸出轻佻地捏住她的下巴,“怎么?想让本宫幸你?”
陆芸儿脸红得更厉害了,被他略带薄茧的手触碰下巴的一刹那,小身子微微地颤了颤,小嘴微张,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嘤咛,亮亮的眸子里涌起一层水雾…
她虽然不过十四岁,但发育得很好…微微长开的身子,如含苞欲放的花朵,颇能勾起男人采撷的欲。望…
这样的陆芸儿,无疑是很诱人的。
哪知慕彦峥很快就放了手,满脸鄙夷和不屑,“可惜本宫不太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
陆芸儿惊愣地看着他,眼里有泪滑下来,神情哀伤又委屈,“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慕彦峥神情一紧,“你为我做了什么?”
陆芸儿咬着唇不说话了。
“说啊…”慕彦峥冷笑,“口口声声说为了本宫,背地里却又使手段暗害本宫的亲人,陆芸儿,你当我傻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陆芸儿惶急地摆着手,“我没有伤害他们,真的,没有…”
“那国公夫人的病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做的吗?”慕彦峥盯着她问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陆芸儿哭着道,哀哀地看着他,“我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殿下,你要相信我…”
“那是谁?”慕彦峥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搭在她肩上晃着她的肩膀冷声问。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头…我的头好痛…”
陆芸儿忽然双手抱头,神情痛苦,就势栽了下去,浑身抽搐痛得在地上打滚。
慕彦峥瞧了一会,见她不似作伪,一记手刀瞬时切在她的后脑。
陆芸儿晕了过去。
慕彦峥呼出一口气,唤白虎进来,道:“将人带去给刘大夫看看,我怀疑她被人动了手脚。”
白虎脸色一变,瞅了瞅地上蜷作一团的陆芸儿,什么也没说拖着出去了。
慕彦峥心里更是烦乱,他没想到事情会这般棘手…
片刻后刘大夫进殿回话,神情些微郑重,“殿下,那姑娘像是被人下了禁制,施术之人手法特殊,老朽无能,不知该如何解…”
慕彦峥一惊,随即淡淡地点头,问道:“那她这个多久发作一回?”
刘大夫思索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不太确定地道:“应该不是按时间来论,大概是在她的脑里设了一些禁制词,平日看着与常人一样,只是但凡想到那些禁制词,立马就会出现头痛或是别的什么症状,总之让人感到痛苦…”
“那以你的了解,会这种术法的都是什么人?”
“老朽不知…”
正因为不知,所以才无解。
慕彦峥叹了口气,摆手让刘大夫退下。
想了想又唤白虎进来,让他将陆芸儿打包送回西苑。
现在看来,陆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