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君熠然的身影从暗处出现。
婢女悚然一惊,张嘴正要惊呼又死死捂住。
“退下!”君熠然喝道。
婢女脸色更白,依言哆哆嗦嗦地退下。
慕溶月一言不发,面纱后的神情木然。
经历了刚才的事,等待的心情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迫切了。
殿内寂寂,鸦雀无声,只余一盏烛火袅绕地吐着烟雾。
君熠然过去,在她身侧坐下,眸子里难得流露一丝怜惜,“你受委屈了。”
“还好。”慕溶月淡然道,不知为何此刻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软弱。
君熠然抬手抚上她的肩膀,将她慢慢揽进怀里,叹息着道:“放心,一切有我呢,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若是以往,听到他说这些话,慕溶月必定感激涕零。可此刻,她仍然一副淡然的表情,不言,也不动。
君熠然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不由得偏头去看她。
可惜那张脸隐在面纱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溶月,你这是怎么了?”君熠然刻意放柔了声音,轻晃了晃她的身子,“难道你是在怪我,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慕溶月咧咧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有,是我自己不好,没有防备才让她们得了逞…只是如此一来,我们的婚事恐怕又要往后延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出了宫,我总会找人治好你的,到时想做什么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君熠然道,将她的身子揽得更紧。
慕溶月小声道了声好。
君熠然忽又问道:“刚才皇帝都问你什么了?”
慕溶月犹豫了一瞬,才道:“他问我为何要放那把火?”
君熠然故作讶然地啊了声,看着她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什么也没说。”慕溶月摇摇头。
“如果是我问呢?”君熠然道。
慕溶月狡黠地笑了笑,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君熠然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手,“你如果不想告诉我,就当我没问。”
慕溶月抿了抿嘴,被他捏过的手些微灼热,到底无法抗拒他对自己的吸引力,即便明知他并非真心待自己也仍然对他痴心一片。
默了片响,她道:“我想知道,我母妃的真正身世。”
“你母妃的真正身世?”君熠然吃了一惊,不由得重复了一句。
“是。”慕溶月咬牙道:“我怀疑我母妃,并非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婢女,这次她之所以逃得那么顺利,定然有你我都不知道的另一股势力在帮她。”
君熠然听得一紧,心里不由得暗忖,原来这丫头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蠢嘛。
“这事你可得好好查查。”慕溶月道。
君熠然道:“好。”
慕溶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又道:“我甚至怀疑,父皇的身份也并非真的是当年的北麓二王子。”
此言一出,君熠然脸色大变,“溶月,你怎会这样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慕溶月笑笑,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没有去查过当日父皇回京时他身边侍卫手里的兵器。”
“这个…”君熠然沉默了。
他当然派人去查过,可惜却并没查到有用的线索。
饶是他见多识广,认识的奇人异士不计其数,阅过的兵书数不胜数,也从未听闻过那样的兵器。
若不是顾忌这点,他哪还会忍到今日?
“如果我告诉你,那兵器极端厉害,只要一件在手,哪怕她只是一个三岁孩童,手无缚鸡之力,只肖轻轻抅动扳机,任你如何武功盖世,即便金刚不坏之身,也定然难以逃脱,中者无救,必死无疑。”
“这么可怕?”君熠然喃喃道,脸上少有的失态。
“或许,他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慕溶月道。
这个可怕的猜测也是她刚才才想到的。
那日在朱雀大街她虽然也看到了那些兵器,当时并未想得明白,后来回宫后越想越不对劲,便想找母妃问问清楚,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这才不得不挺而走险,在嫦月宫放了那把火。本意是想趁乱接近母妃,问出心里的疑虑,不曾想反被他们利用,母妃趁机逃出了皇宫,至今杳无音讯。
这越发让她觉得,这里头的秘密不小。
看她陷入沉思,君熠然也保持沉默,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还有比那更厉害的……
可那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皇帝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唯一出宫的一次便是上回去淮城的那次。
原以为他会死在淮城,谁知姜氏竟然放了他一马。
难道,那些奇怪又厉害的兵器是姜氏给他的?
姜氏为何要给他?他不是姜氏的杀夫仇人吗?再说姜氏一个女人,又从哪里得到那样的兵器?
莫非,是武神王的遗物……
这个念头陡一冒出来,君熠然自己都吓了一跳。
“溶月,你怎会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慕溶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眼前这人精明得可怕,惯于抽丝剥茧,他不会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
“阿妍。”急中生智下,她不由得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君熠然顿时一愣,随即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见到她了?”
慕溶月只得点头。
事实上自打玉城事后她们再没见过面,慕溶月更不知自己的死对头早来了京城。
为免麻烦,这种事君熠然自不会对她提及。
然此刻被他逼得紧了,拿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