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沄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离开紫阳县的日子居然会来的如此的快。
陈武同她说了要同行的事情之后,她都还在想着,兴许等到自己要走的时候,陈武已经早就离开青松武馆了,到时候自己多半还是只能去雇镖局的人护送才是。
只是,这计划永远也没有变化来的快!
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惊起了还在熟睡的舒沄后,她在紫阳县内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舒姑娘!快,快,快,快起身了。”秦力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对着舒沄喊着,拍着她的屋内,震耳欲聋,“舒姑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秦大叔!!”舒沄披了一件外衣,慌乱地便打开了房门,一脸困惑地看向秦力问道:“秦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舒姑娘,赶紧收拾东西!”秦力抱拳向舒沄告罪了一声,立刻便招呼她进了屋子,招呼着她赶紧动手收拾之后,这才一边帮忙,一边开口说道:“陈武的大姨连夜让人送了消息回来,说是吴家的人找到集镇上去了,把吴家那小媳妇给带走了!”
“带走了?”舒沄一愣,一脸的困惑。这关她什么事情?
“吴家那小媳妇不小心透露出了你的名字,现在这吴家的人都说,是舒姑娘你故意劫持了吴家的小媳妇,给她治病也只是一个幌子,也不知道是准备用什么妖法来欺骗她,让她帮你说话,在紫阳县内抗衡巫医大人们!”秦力催着舒沄赶紧装东西,着急不已地说道:“前些日子来过咱们院子的那位闵巫医也跟着吴家的人一起去了院子,看过了吴家小媳妇,说她本来可以无病,让道长们驱驱邪就能好的,可是现在被舒姑娘你故意治了治,病情已经加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所以,吴家的人听了这闵巫医的话,连夜便准备来围咱们的这个院子,天亮就去报官........”
“报官?!”舒沄眉头一皱,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倒是一脸傲气地对着秦力说道:“秦大叔,我自己的医术我自己清楚,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也不怕他们与我来验证!”
再说了,戚夫人既然让她有事能去找县令大人,如果真的报官的话,不说县令为她说话,至少也能做到一个公平公正的态度不是?
可是,秦力却是对着舒沄一个劲地摇头,着急地把一些他认为舒沄要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往包袱里塞着,“舒姑娘,你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啊!那闵巫医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哪里会放过你啊?天亮后,吴家的人一报官,闵巫医便会去集结紫阳县内的所有巫医,一起去县衙告你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呢!你的医术再好,谁相信啊?紫阳县的百姓,信的可不是什么素医,他们只相信那高高在上的巫医大人啊!你要是现在不走,等到吴家的人把院子围了,到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护着你离开的!等到了县衙之内,即使戚家为你寻了县令大人照看,但是在那些巫医的胁迫之下,舒姑娘,你以为县令大人能如何办?”
舒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悲愤。
巫医为尊!这就是巫医为尊的世界!
“舒姑娘,来日方长,你有医术,去哪里不是混口饭吃啊?在这紫阳县,你无牵无挂的,为什么不能走呢?”秦力和舒沄相处了一些日子,自然也听她说过不少自己的事情,所以赶紧叹气劝道:“舒姑娘,出了这紫阳县,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你呢,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一时的意气,而被那些巫医们把将来给掐灭在这里啊.......”
“秦大叔!”舒沄有些委屈地抹了抹那根本止不住泛出来的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就这么的困难!
那些巫医本来就没有本事,为什么就要打压她这样的素医?都是治病救人,为什么就容不下自己!
“舒姑娘,走吧!”秦力叹着气,深深地朝着舒沄看了眼,然后说道:“陈武已经想办法出了城,去武馆安排了,我和季于护着你出城之后,他会陪着你走的......”
舒沄的眼泪一颗颗如豆子一般滚下了脸庞,紧紧地咬着唇,倔强地把一件件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给装了起来,然后在秦力的帮忙下,把那些她做的药膏罐子也装好,这才环视了一圈这个才住了没有多久的小院子,由着秦力和季于举着她跃过了墙头......
卯初的天色还未清亮,紫阳县内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几盏街灯在冷风中晃动着。
舒沄裹着厚厚的披风,把自己全部都给藏了起来,跟着秦力与季于顺着小道一路朝着城门的方向过去。
此刻的城楼下,已经有不少准备早早便出城去的百姓们在排队候着,只等城门一开便立刻出城去了。
“舒姑娘,吴家的人和闵巫医等人应该也会在城门外等着进城的,你小心一些,千万别被认出来了,不然在城门下闹起来可就麻烦了!”秦力小声地对着舒沄吩咐着,“吴家在城内得到信的其他人现在大约已经把觅衣巷内的院子给围起来了,我们只要赶在他们发现我们要出城之前离开就行了!陈武应该早已经备好马车在城外等着你了!”
舒沄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带着一丝茫然地看着城门下那昏黄的几盏避风灯,脑子里乱麻一团,有些捋不清楚。
卯中时分,寂静的城楼中隐隐有了脚步声和悉索的交谈声,几个官兵懒洋洋地从夜色中钻了出来,站在避风灯的灯光下,朝着城门前排队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