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没有落榜的同窗们便要离开汝宁府,回去书院了。
为了等待两日以后的簪花宴,沈康等人暂时还要留下来。分别在即,昨日宴会上的种种与往日同窗读书的情景,再加上落榜的复杂心情交融在一起,让不少人泪撒城门之下。
随着马车离去,宋渊将头手伸出车窗外,一边挥手,一边喊道:“来岁,我必登桂榜!你们保重啊!”
众人也是激动的挥着手道:“回去吧!珍重啊!”
宋渊不舍的收回手去,头却留在车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长衫临风的同窗、同年,百感交集。
身体中的热血,却沸腾不止。
读书,日以继夜的读书,勤奋,比任何人都不计后果的勤奋!
他必要达成所愿,必要迎头赶上!
送走落榜的同窗,这些留下等待簪花宴的人们也就散开来行动了。有的是结伴出游去附近踏踏青,有的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大睡起来,还有的就着轻松的心情,在汝宁府逛了起来。
沈康则打定主意,在离开之前,要去看看沈昌的近况。
说明这些,王麓操、江柳愖、王陆安与孙周,四人提议同去。
当日下晌,他们乘着马车,便去到了汝宁府都司卫所武学。
沈康的到来,是沈昌意料之中的。可沈昌本以为他会在簪花宴后,临离开汝宁府才会过来。
见到沈康,沈昌很是高兴,一面拍着沈康的肩膀,一面与有荣焉的道:“虽然没能夺得小三元有些遗憾,但魁亚亦是不容易,小三,了不得。”
沈康泯然一笑,抬头看看沈昌,道:“二兄高了,壮了。”
沈昌笑笑,回道:“还黑了,哈哈哈!”
王陆安道:“养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你可与在书院时大不相同了。”
孙周嗤笑一声,道:“怎么不同也不过是皮囊,我瞧着肚肠倒是没有半分改变。”
沈昌笑着拱手道:“二位兄长饶了小弟吧,再说下去,小弟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哈!”众人疏朗一笑。
沈昌道:“小三,山下酒庐你认识路吧?”
沈康点点头。
沈昌道:“那就好!你先带各位同窗去酒庐,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叫来就是,我去唤上吴兄、郑兄还有周兄,咱们一同乐一乐。”
沈康笑着点点头,道:“好啊,许久不见这三位兄长,不知他们近况如何了。王兄和孙兄都没见过他们,咱们一同认识认识也好。”
沈昌又是一笑,对众人拱拱手道:“那养浩就先失陪了。”
众人拱手回礼,沈昌转身踏上台阶,进了武学大门。
一行人下山,王陆安道:“养浩的样子,可比在书院那时要精神多了。”
孙周赞同的点头,道:“我看他在武学,的确比在书院如鱼得水。”
王麓操笑着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江柳愖轻哼一声,道:“学武的出路到底不比咱们,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为何放弃正途。”
沈康轻呼一口气,回道:“我二兄,胸怀天下。”
沈昌与他们不同,他并不是上好的读书人,但却拥有一颗火热的报国心。他愿意放弃读书进入武学,因为,他要真刀真枪的将那些侵扰我大明边疆的蛮夷赶走。
作为家人,作为兄弟,他沈康无条件的支持兄长追求自己的梦想。
梦想,哪来的贵贱之分呢?
说完此话,江柳愖微微蹙眉。
缓缓的问道:“他...要造反么?”
“噗!”
沈康等人毫无掩饰的笑了起来。
孙周大笑道:“哈哈哈哈!柳愖!你可真是个活宝!”
江柳愖面色微红,尴尬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却掩饰着道:“我就是小小的戏谑,博诸君一笑。”
王麓操忍着,忍着,忍着,终于没能忍住。
“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前仰后合,比众人都要夸张,把沈康等人惊得纷纷怔住。
“哈哈哈,江柳愖,你太好笑了!还...造反。”
沈康双眉一扬,敢情儿...王麓操不是不爱笑,只是特娘的反射弧长啊。
想到此处,他又是笑。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山脚下,远远看去,夕阳余晖之下的酒幡随风飘扬,小小的酒庐显得有些破败。
沈康等人坐在方桌边上,老板娘走上前来,笑容以对:“诶?这不是养浩的兄弟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养浩呢?”
沈康笑道:“十一娘还是如此光彩照人啊,哈哈。我二兄一会儿就过来了。”
十一娘笑道:“好个沈案首,嘴儿如此甜,抹了蜜了?”又道:“这几位文质彬彬,一看就是读书人,你们一会儿还是要喝酒的吧?”
沈康点头道:“是啊,这些都是我的同窗,好不容易来见二兄,自然是要喝几杯的。”
十一娘道:“等着,我去下几碗面,给你们垫垫肚子。读书人和他们那些糙人可不一样,得精细着来,面钱算我的!”
沈康拱手道:“那就多谢十一娘了。”
这时候,路过一个兵丁,远远的朝着沈康摆摆手,问道:“这不是猛虎声名久,凡花转纵横的沈小郎吗!”
沈康笑着拱拱手,回道:“兵大哥,今日不当值?”
兵丁笑道:“哈哈,是啊!你忙着,我先走了!”
“好!改日一起喝酒!”
兵丁笑了笑,道:“好啊!”
沈康举止落拓,让人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