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柳愖大惊道:“你,你这个胸无大志的家伙!枉我还以为你是人中之龙,诚心诚意的结交于你!”
他微微顿了顿,问道:“那,那,那你提出的问题,我那么认真的回答,你却不屑一顾,可是在戏耍于我?”
曾光曦闷声笑了笑,略有些歉意的问道:“你是很认真的写的?”
江柳愖呆怔着,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沈康微微蹙眉,问道:“曾兄何以如此缺钱?”
曾光曦笑了笑,道:“你不是都听蝶舞说了么?我这月月在赋花楼的消费可不低啊,寻常人家一年也就用几两银子,还不抵我一个月的花销。”
王麓操微微一笑,缓缓的摇着折扇,问道:“你们带我来见的,就是这俗物么?”
沈康与江柳愖像是遇见宝儿了似的,却没想到这块宝儿的庐山真面目竟然是这样的。
二人失望伤心自不必提。
曾光曦看着三人的反应,略微笑了笑,问道:“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得上及时行乐,万事随心?”
他轻笑一声,问道:“你们三人,不过小小年纪,如此看不起人,可不是好事。”他眸光一转,问道:“我且问你们,你们科举又是为了什么?”
他低低的笑了笑,接着道:“别与我说什么为国尽忠,报效朝廷的废话,我是不信的。”
他笑着看着江柳愖,道:“你出身高门大族,家族中却人才凋零,你考科举,不是为了兴旺家族?”
“我...”江柳愖想要反驳。
曾光曦轻蔑的转眸看向王麓操,笑问:“你的出身更高贵,太仓王氏,呵呵,你考科举,难道不是为了家族的期望?”
王麓操微微蹙眉,双眸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至于你......”他看向沈康,笑道:“你,出身低微,难道你考科举不是为了改变命运?”
他冷哼着,笑了一声,道:“我上无父母,下无姐妹,日子过的窘迫,又喜欢呼朋唤友的饮酒作乐,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坦,考了科举,让字画价码抬高,这有何问题?”
他笑着道:“我就不明白,都是怀着目的的,怎么我的目的就比你们低贱了?我是俗人,大俗,至俗,你们又比我高杆到哪里去了?自古以来结交朋友都是随心之事,你们没有打探明白我的为人,便一门心思的要结交,难道还成了我的错?你们的失望,来自于你们对我的期待,可这期待,难道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何曾食过你们一米一汤?凭什么任由你们三个小子来指责轻蔑?”
如此说来,还真是沈康和江柳愖自己的问题了......
曾光曦笑着道:“况且,你写的东西,我的确认真看过,思路太死性,文笔也一般,做学问这等事,就是要另辟蹊径,做那人云亦云的传话筒,有什么意思?”
江柳愖挑了挑眉,道:“先生也曾说过,我的思路不太开阔。”
王麓操回道:“思路虽然不开阔,但文才尚可用以补救,并非一无是处。”
“恩!”曾光曦端起茶杯漱了漱口,然后直接将茶水咽了下去,接着道:“没错没错,特别是这手书法,只要拿出鹿鸣三杰的名号,兴许能值十两银子,再不济,也能卖三两银子。书画的价码不好说,要看运气,也要看买的人是否出手大方,不过呀,一般来说,肯出银子买字画的人,手里都宽绰。”
江柳愖一听自己的字只能卖十两银子,心里不舒服极了,想他江柳愖一出手就是千八百两,怎么他写的字就值十两银子呢?
市侩!
市侩至极!
江柳愖心里对曾光曦的评价只剩下下这两个词语能够形容了。
沈康却笑了笑,道:“看来,我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曾兄,得罪了。”
曾光曦摇摇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凡是不喜我之人,我凭什么要去在意。”
沈康微微一笑,道:“可如今你已经考到了院试头名,这科举,你还要不要考下去?”
曾光曦微微一顿,道:“考,你没听蝶舞姑娘说?我欠的债越来越多,若是不能让字画卖更高的价码,如何换酒喝?”
沈康笑了笑,道:“小子不反驳,许多人科考是各有各的原由,但,我想,还是有那么一二个人是为国而考的。毕竟,将家门扬光大,或是改变命运,亦或是赚银子,这些事情除了科举,还有许多方法能够办到的。选择科举,可以在做到那些事情之后,再将目光放在救国救民上,这并不冲突。”
“但若是一心只有赚银子,曾兄,小弟冒昧,劝君趁早放弃科举。”沈康笑了笑,接着道:“曾兄的才华能够在凤阳府这样的大省考到头名,未来必定能够考取更高的功名,一旦做了官,心中还是只有银子二字,便很有可能,犯了再也不必花银子的重罪,到那时候,一切都后悔莫及了。”
江柳愖微微一顿,心想着,沈康这孩子心思深沉。他与曾光曦说这么多,应该不是仅仅奉劝曾光曦不再科举吧?
难道...他想要将曾光曦收下,让他去昌都为他们做生意?
江柳愖转眸看看沈康,想要询问,又不方便。
曾光曦笑了笑,问道:“我爱财,不过是为了一口酒喝,再多的银子,我也不需要了。”
江柳愖笑了笑,道:“以后你的同窗若要吃山珍海味佐酒呢?”
曾光曦微微蹙眉,问道:“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