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道上,沈康站在路口处,转头看看魏无败,道:“看来我们得再请你那几位府衙当差的朋友吃顿酒了。”
魏无败闻言便明白沈康的意图,拱手道:“小的明儿就找个由头去办。”
沈康点点头,满意的道:“不给公子添乱,还能帮忙,还是你管用啊,往后多跟着我些,别有事没事就跑出去喝酒打檫。”
魏无败笑着点头,拱手道:“是,公子!”
刘术扁扁嘴,问道:“公子,可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办?”
沈康轻哼一声,道:“你不看着公子了?”
刘术低声道:“小的不敢,只是那家的女人实在是貌若无盐,粗鄙粗俗,不适合公子”
沈康赶紧抬手道:“你可闭嘴吧你!”然后道:“还真有件事要你办。”
刘术不敢再说,生怕沈康真的动怒,拱手道:“是。”
沈康道:“附耳过来。”
刘术弯腰将头靠了过去,沈康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刘术点了点头,似乎恍然大悟,喜上眉梢,拱手道:“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办。”
沈康无奈的摇摇头,道:“快去吧。”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涂山某处,一个卖货郎头戴斗笠,肩挑货担,脚步轻快的穿行在树林里。
林中树叶沙沙作响,卖货郎扬起唇角微微一笑,道:“老李!你特娘的滚出来!”
暗处之人撇撇嘴,暗道:“怎么又被这货给发现了。”然后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货郎面前。
“诶?货郎回来了?老大让我在此接应你呢,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货郎轻哼一声,道:“别给老子装模作样,你从山下就开始一路跟着我,我早就知道了!还装,你也不嫌累。”
老李又撇撇嘴,道:“吓唬谁啊?我才不信呢!”
货郎笑笑,又再说下去,道:“这一趟没白去,又让我知道那狗官判了件糊涂案子,真是气煞我也!”
老李努努嘴道:“这狗官竟然将屎盆子扣在咱们脑袋上,咱们也不能让他好过!”
货郎道:“过两天有个诗会,到时候那狗官定然到场耍官威,咱们就那天去吧。”
老李笑着道:“其实咱们不必费这么大劲,大可以化妆化妆,去那狗官府上闯啃一番也就罢了,谁让那狗官自寻死路,自个儿破不了案,还给咱扣屎盆子,不弄死他真是对不起他这番心意了!”
货郎笑道:“咱这是为民除害,少一个这样的狗官,也能少几桩冤案!”
“冤案?”二人越走越远,身影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只余声音才能知道二人越走越远。
“什么冤案?”
“与你说你都不能相信,那狗官又玩那一招,散布谣言,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和一个花甲之年的老掌柜有一腿,还说这俩人杀了个丫头还顺带手杀了徐大麻子,最后姑娘杀了老掌柜。”
“噗哈哈哈!那些百姓就信了?”
“恩!信了!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特娘的,真混账,有时候真觉得气恼,那些人咋啥都信呢?”
“瓜蛋呗!”
“那姑娘是什么人家的?”
“就是那个赋花楼的小老板。”
“诶呀?是那个美人儿啊?上回我扮乞丐,她还送了我两个馒头。”
“有一回我扮瘸腿在那酒楼门口坐一会儿,想听听都有什么商旅过路运货,哈哈,好家伙,那小姑娘竟然让人领我去后院吃了好些东西,第二天我又去了,她竟然又给我吃的喝的,我连着下山四日,一文钱没花不说,还都吃饱了,哈哈哈!”
“真是个傻姑娘。”
也不知是因为二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低,还是两个大汉心里不是滋味儿,声音越压越低。
“真特娘的,好人没好报。”
“杀了狗官,不知能救多少人!”
“恩!就是不知道那班尼姑到底怎么死的,算是可惜了。”
“操蛋!这事怎么就出在咱们的地头上了呢!”
“行了,别气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先收拾狗官,看他下头那些狗崽子还敢不敢冤枉人”
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阳光万里普照云层,又从云层折射到大地,不偏不倚的将自己的温暖洒落人间。
魏无败约上几个衙差,一起到卖面的小摊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香喷喷的干扣面。
衙差笑道:“兄弟,好几日不见,我们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凤阳府了呢。”
魏无败笑道:“都是当差的,你们也明白,主家不放人,咱哪有时间出来透口气啊。”
衙差深有同感,点头道:“是啊是啊,近来也不知犯了什么邪,命案一桩接一桩,不得消停,活活累死个人。”
另一个衙差道:“你说若是出门去查访吧,倒也罢了,这连着两日了,就让咱们换着班的审问个小姑娘,又得打又不能打死,真是比出门办差还累。”
魏无败微笑道:“啊,你们说的就是外头传的那个赋花楼的老板吧?”
衙差点点头,另一人道:“一会儿换班,我还得去问话。”
魏无败笑道:“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可难的?”
衙差努着嘴道:“咦,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可倔哩!死不松口啊!什么刑具都上了,日夜轮番的审问,不许她睡觉,俺们都折腾瘦了,她就是死咬着不松口啊!”
魏无败啧啧的道:“说来我与那老板娘也算是相识,现如今看她如此,着实有些于心不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