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愖笑着对安夫子道:“罢了罢了,安夫子,此事就当做是小子听错了,你便别放在心上了,说几句嘻语而已,怎么还气起来没完了么?你这样就不怕被人说是没有度量吗?我可才十三岁而已,你胡须都花白了,还与我生闷气,脸都不红么?”
安夫子轻哼一声,道:“老夫十三岁已然娶妻,娶了妻自然是成人,你小子已然十三,我怎么就不能与你生气?你这小子,好生偏量。”
“嘻嘻嘻。”江柳愖低低一笑,接着道:“你那辈人与我这辈不同,我江家有规矩,要满年十五方能迎娶正室。”
王麓操笑笑,道:“行了,柳愖,不要再气夫子了。”
安夫子轻笑道:“我还能真与这小子斗气不成,不过是闲的那他硌牙而已,哈哈哈哈。”
王麓操低笑着拱手,道:“夫子大人大量。”
安夫子道:“那是自然了,罢了,你们自去玩吧。”
沈康与王麓操拱手:“安夫子再会。”
江柳愖听安夫子的话,气的脸红脖子粗,一边被二人连架带拖的带走,一边忍不住的扭过头去道:“安夫子你,你,你......”
王麓操道:“别你了,你也你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别在这样的场合丢人现眼。”
江柳愖转过脸来,憋着气道:“这老头儿,太可气了!方才还与我辩得厉害,转眼间就变了副面孔,不行,我得和他理论理论去。”
沈康笑道:“二兄,你这样做,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很没风度呢。”
江柳愖“......”
王麓操:“行了,去看看风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诗会正式开始了,免不得应酬喝酒。”
王伯伦与王大章酒过三巡,时辰也差不离了,王大章站起身来,道:“今日我凤阳府有识之士聚集于此,实乃盛会,本府便不多做赘言,请各位以白鹭为题作诗一首。”
王伯伦笑道:“王大人,既然是比试,便应该有个彩头吧?”
王大章微微一笑,道:“大人的意思呢?”
王伯伦道:“本官新得了一方徽墨,可以当做彩头。”
下面的读书人一听说徽墨,各个都眼珠晶亮,想要见识见识王伯伦口中的徽墨质地到底如何。
王伯伦挥挥手,一旁下人手捧托盘而来,托盘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王伯伦起身将锦盒拿了起来,打开盒盖,递给王大章观瞧。
王大章打眼一看,不由得捋须赞叹道:“黝如漆,轻如云,清如水,浑如岚。具有香如捷好之体,光如玄妻之发。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墨呀!”
王伯伦笑道:“此方墨名为晴虹。”
王大章捻捻胡须,笑着将墨递了回去,道:“原来这就是十色十墨中的晴虹,王大人这彩头似乎太大了吧。”
下方的众人反应倒是不大,只听说那是一方好墨难得一见便纷纷跃跃欲试的想要设法得到,至于什么十色十墨,却无人在意,唯有王麓操却是震惊了。
“竟然是十色墨中的晴虹,太贵重了,伯父怎么会想起拿它做彩头呢?”
沈康微微一怔,问道:“什么十色墨?小弟倒是从未耳闻。”
江柳愖低低一笑,道:“这世上竟然还有沈三郎不知道的事,那就让小爷我屈尊降贵给你说说这十色十墨吧。”
沈康微微一笑道:“愿闻其详。”
江柳愖清咳了两声,矜贵的笑了笑,道:“话说宋代的徽宗皇帝继位的第二年,老太后就薨了,徽宗改国号为建中靖国。就是这一年,年少的徽宗随即任命守旧派、韩琦长子韩忠彦为执政,不久又升任右相,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相继受攻击,蔡卞首先被贬任知府;同时恢复被贬逐的守旧派官员的名位,守旧派官员接着相继上台。那段期间,正是朝堂混乱之时,而对于徽宗来说,却是大施拳脚的开始,众所周知,徽宗是个世间诸事皆成,唯不能为帝的皇帝,他自小便喜爱书画,心慕南唐后主李煜的俨雅fēng_liú,想要借机上位的朝中大臣,自然是投其所好,献上与书画相关的瑰宝谄媚于上。”
江柳愖微微顿了顿,发现周围有许多人侧耳倾听起来,便更加得意的接着讲起来。
“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邓洵武首创徽宗应绍述神宗之说,攻击左相韩忠彦并推荐蔡京为相,得到执政温益的支持,为徽宗所采纳,首先于同月末决定改明年为崇宁元年,明确宣示放弃调和政策,改为崇法熙宁变法。
这蔡京是个政治投机者,王安石变法时拥护变法改革,元祐初又附和司马光积极推翻新法,绍圣初又积极附和新法。得到这样的机会,蔡京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了。然而徽宗即位后不久,他受守旧派攻击而被夺职提举宫观闲居杭州今属浙江,结交赴杭收集书画的宦官童贯,蔡京以擅长书法逐渐受到可以称之为画家、书法家的宋徽宗的赏识,他又秘密的将挥地的多位制墨师请到家中,关押密室之中让其制墨,诸位制墨师别无他法,为了制出上等的墨来,便日夜翻阅古籍,又试制了三年,才得到十块墨。徽宗得到这十块墨如获至宝,甚至舍不得研磨生怕毁掉这传世的瑰宝,据传这十块墨装饰精良样式美观,色黑如漆,光明可鉴,质极轻清,具有自然之馨,更是入纸不沁散,笔不阻滞,暑天胶性不润,寒天胶性不介。蔡京将这十块墨,以颜色与质地命名,其中潋紫、金玉、碧波三块墨被徽宗所用,剩下的七块,早已不知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