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蝶舞微微一怔,她本是想要尽力的表现自己,却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是啊,当初她身陷囹圄,日夜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若非是眼前这小小少年,她要么就是屈打成招,要么就是被活活的折磨死了。
她,竟忘了这件事。
沈康苦笑着道:“当初初见的情谊,难道你都忘了么,我们在凤阳府这几个月,始终泡在你这赋花楼,难道是你赋花楼的酒菜好吃,旁人家里没有么!”
傅蝶舞微微蹙眉,一双秀眉拧成了疙瘩,低声道:“我都明白,沈三,你懂我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康长叹一口气,道:“蝶舞姑娘,若去了昌都,山水迢迢,那可就是再见不知何期呀,你若想好了,我没什么可干预的。”
傅蝶舞点点头,看向了敬荣,道:“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将店尽快盘出去,敬先生,何时起程,还望您决定下来以后,来知会我一声。”
敬荣迟疑的道:“我还没有拿定主意。”
傅蝶舞笑着道:“敬先生,那您慢慢想。”说着,她站起身来,微微俯身行礼,转身出门去。
傅蝶舞出门,敬荣哑然失笑,道:“还真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哈哈哈,这女子,当初我还有老张下山打探消息装乞丐,每每路过这里,她都要接济,原想着是个心善的姑娘,没想到是个外柔内刚的主。”
他转眸看向沈康,接着道:“我自来不喜欢聪明头脑笨肚肠的女子,却对这样聪明面孔聪明肚肠的女子更怕,女人家,还是笨的好。”
沈康笑道:“与笨人相处是轻松,但是作为生意伙伴,还是聪明的好。”
他低低的笑了笑,抬眸看向敬荣,问道:“敬先生,您到底是迟疑在何处?”
敬荣略微一挑眉毛,笑着问道:“我想问,这盘生意,我是什么位置?”
沈康到底是不如敬荣老辣,之想着敬荣现在的身份,在凤阳府根本待不下去,却没想到敬荣也有这样的算盘。
他略微这么一迟疑,敬荣却是笑了,他缓缓的道:“我的外号叫卖货郎,虽然在山寨,但归根结底是个小生意人,咱们既然是谈生意,那么,这利润如何分成,便还是事先挑明了谈的好,先小人后君子,才是商人本色嘛。”
沈康微微点了点头,回道:“敬先生此话不假,是小子思虑不周了,敬先生先说说,您想怎么分?”
敬荣道:“我要三成。”
沈康摇摇头,道:“看来敬先生并不想和小子谈生意,而是欺我年幼,涉世未深,想要吞了我这盘生意啊,您要知道,本金与人力都是我这边的支出,想来您也看出来了,我不但想做马帮,还想做铺面,将来这条商路上的利润,犹如漠海之沙,而我鞭长莫及,过不了多久,您掌握了我的钱财命脉,便是一点点蚕食了我,我也只能干瞪眼,别无他法了啊。”
敬荣笑着道:“你这小子,心忒黑,这样的事情,是我江北寨人能做出来的吗?哈哈哈哈!”
前半句话是否决,可后面的笑,便像是再说:是啊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
沈康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子不过是开个玩笑,敬先生,您的人品我若是不能相信,又岂会对你提出这提议呢?这样的话,也是迎合您先小人后君子的说法,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沈康的这一番话,先是肯定了敬荣,而后又像是在说:是啊是啊,你就是这样,我没办法肯定,你说怎么办呢?
敬荣可算是遇上对手了,这棋逢对手,交锋起来,也变得格外的有趣。
他不由得凝眸看着沈康,缓缓的,缓缓的,正色道:“沈三公子,我要占一成份额,只占这一成,我要作为生意伙伴,去替你开拓这马帮,而非是雇佣来的掌柜人,你可明白了?”
沈康道:“仅马帮生意的一成利润”
沈康也不笑了,他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三联帮在昌都要闯出名堂,便要走通这两条商路,当地朵甘都指挥使司,一般都是委任各地的部落酋长,和各大头人与寺庙的大喇嘛管理,还有固始汗那边的人要打点。而此地又是四川与云南的交汇之处,可以说是龙蛇混杂。在我们的人过去之前,必定已经有几个大马帮在垄断,想要做大做强,不容易啊。”
敬荣笑着道:“我与傅姑娘都会竭尽全力,而我,既然是三联帮的一成主子,便不会轻易的认输。”
沈康缓缓抬手,拱了拱手道:“拜托您了。”
敬荣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有幸在有生之年去到那昌都闯一闯,也是天意,当初江北寨是山贼,是见不得光,我也能发展壮大,何况是光明正大的做马帮呢!”
沈康微笑的道:“酒过三巡,咱们也该回去了,一会儿江兄又该跳脚了,哈哈哈哈哈。”
敬荣笑道:“这个小胖墩,在我山寨养的肥肥胖胖,回了凤阳府反而清减了许多,哈哈哈,也真是怪了。”
二人一边起身一边笑,沈康笑道:“在山寨是吃了睡,睡了吃,回来凤阳府,他便有师父看着管着练功,哪里还能胖得起来呢。”
“哦?原来关窍在这里呢,哈哈哈哈。”敬荣大笑道:“怪不得当初他在城门口哭的那么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孟姜女回魂了,我还以为他是念着你们兄弟情义,却是担心回来被师父逼着练功呢!”
沈康知道他在调笑,回道:“是呀,不过也是可惜,没让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