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来到市集,去到父亲嘱咐的药材铺子,却没想到,药材铺竟然被官府查封了,疑惑之下询问一旁的小贩,才得知诚意伯府的小伯爷中毒,药材铺上上下下被官府抓走了。
李时珍惯是个实心眼的,父亲嘱咐了要在这里采买,那就不能去别家,千里迢迢从湖广之地而来,也不能空手而归啊,心急之下,听闻诚意伯府在悬赏名医,细想之下,便主动上门,想要瞧个究竟。
刘源听闻有大夫揭了告示,自上门来应诊,喜出望外,慌忙带着沈康出门来迎接。
李时珍拱手拜道:“李东璧见过老爷少爷。”却是没看清楚,来这是谁。
沈康瞧着此人眼熟,定睛再看,欣喜若狂,上前托住李时珍的双臂:“李大哥!”
李时珍抬眼看去,诧异一瞬,笑道:“沈三公子!”
沈康笑着道:“先生,这位是湖北名医李言闻的公子,李东璧,其父还曾任太医院例目,东壁兄也是学生游学路上结识的朋友。”
此时的李时珍还没有成为名满天下的医圣,这样的介绍,才是合乎情景的。
刘源闻听此言,笑着道:“真是少年出俊杰,李大夫先来看看伯爵的病吧。”
李时珍拱拱手道:“请老爷先行。”
三人一边往里走,沈康一边问道:“东壁兄,你怎么会来应天府?”
李时珍想要解释,却摆摆手道:“待会儿看完了病人,我再与你细细说来。”
沈康笑着点点头,道:“好。”
三人走入房中,一股浓烈刺鼻的香薰味道迎面扑来,李时珍不由得以袖掩面,道:“快将这安神香灭了,开窗将味道散去,这人还在病中,不宜用此香。”
婢女看看刘源,刘源拜拜手道:“快去。”
“是。”婢女行礼退下,赶紧开窗换气。
李时珍走到了床榻前面,抬手为刘世延把脉,他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刘源,问道:“请问伯爷服用过得药渣还在吗?”
刘源道:“世延是因服药才中毒,药渣自然不敢丢弃。”转头道:“快去将药渣悉数拿来。”
下人转身去取药渣,奉上给李时珍。
李时珍抬手捏了一些药渣,在鼻子间闻了闻,先是一愣,而后又尝了一点。
沈康急道:“有毒!”
李时珍嚼了嚼,道:“无妨。”转头看向刘源问道:“太医可曾看过药渣?”
刘源道:“看是看过,只是药渣有些烧焦,却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可又断言世延的确是中毒吐血的,便吩咐留下药渣,看看世延是否会产生其他病变,若应天府尹能逼问出药铺之人究竟下了什么毒,才好解毒。”
李时珍点了点头,道:“小子已经知道伯爷中了什么毒,您看这一味。”
他拿起黑乎乎的难以辨别额药渣,道:“这是太医所开的主药,黄精,用以补气养阴、健脾益肾,但是却错抓成了与黄精极为相似的钩吻。钩吻俗称毒根、山砒霜、黄藤、断肠草,性味辛,苦,温,有毒,外形和气味与黄精都甚是相似,常有药铺和采药人将二者混淆。”
刘源皱眉问道:“这毒该怎么解?”
李时珍道:“南方人常吃的蕹菜便可以解其毒,以蕹菜汁液滴于钩吻之根,钩吻即可枯死,其二者相杀至此。”
刘源转身道:“快去厨房取些蕹菜汁液来为伯爵解毒!”
“是!”下人听闻此言,慌忙下去准备,过了不一会儿,便将菜汁准备好,碧莲扶起昏迷的刘世延,一勺勺为他服下。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刘世延果然面色好转,昏迷之中醒来半刻,瞧见了叔父叔母等人围在床榻前面,说了两句胡话,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候,李时珍奉上一瓶药丸,道:“这是用冬采的枸杞子、黄精等分。为细末,二味招和,捣成块,捏作饼子,干复捣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水送下。可以代替汤药,为伯爷补充精气,只要按时服药,再悉心调理个十日八日,便可恢复常人一般。”
刘源收下药丸,道:“这次真是感谢李大夫妙手回春,才能将世延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李时珍笑着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原本小子是奉家父之命,来应天府采买药材,去到药铺才知伯爷中毒之事,未探究竟,贸然来到伯爷府。”
刘源笑道:“虽然如此,但是诊金还是不能少的。”
李时珍赶紧推却道:“那可不行,小子只求先生能够为药铺老板正名,这一次实属是巧合错误,绝非蓄意下毒啊,若是能放药铺老板一命,那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刘源笑道:“既然是误会,我们怎么会轻易夺人性命呢,只不过虽然是误伤,到底是伤了人,轻罚是不能少的。”
李时珍拱手道:“那是自然,做药材生意却没能辨别清楚药材种类,这是他们的失职,多谢先生高抬贵手了。”
刘源笑着道:“不必客气。”
刘世延服过药丸,果然一日,日,的好转起来,虽然还不能随意走动,但是人却清醒了。
李时珍与沈康等人相聚几日,药铺老板和伙计受了些责罚也被安然放了出来,而黄精与钩吻的事情,也因为发生在豪门之中,而传扬开来,人人都知道湖北来的一位年轻大夫,救了诚意伯的命,更救了药铺老板伙计众人性命。
李时珍却在一个朦胧清晨,带着采买好的药材,与同乡上船,返回家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