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深叹一口气,道:“这人去到哪里了?”
王麓操笑笑,道:“该是寻个无人之处,兀自撒气去了。”
说着,踏入了后院之中。
只见,王允理正在花园的角落,猛力的踢雪,不时的咒骂着什么。
王麓操笑着道:“兄长!”
王允理一听有人来了,慌忙收回脚来,整理整理衣衫下摆,转头看见三人走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是表弟啊。”目光扫过沈康和江柳愖,道:“还有你们两个要饭花子?”
沈康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衣裳,这件学院长衫洗的有些发白,的确不适合做客来穿,怪自己出门之时图方便,没有准备好。
笑着道:“王公子此言差异,世上有能之人,怎会以衣冠论人呢?”
王允理轻笑一声,道:“好啊,不以衣冠论人长短,那便让某看看,你们的本事?”
说着,他看向王麓操,道:“多年不见,你也是有主意的人了,今日表兄就告诉你,什么样的人值得交往,似这样徒有其表的小人,你看不明白,我却能看明白!”
王麓操道:“表兄,不要再闹了。”
若是这样的人能够听人劝说,那便也就不是他了。
他笑着道:“拿琴来!”
王麓操下意识看向沈康,笑着问道:“我表兄是要与你们比琴呢。”
王允理哼笑道:“好啊,你若怕了,就此离去,往后离我麓操能有多远就多远。”
沈康笑道:“这琴,还真不是我所擅长的,不过,既然王公子有雅兴,我也就不推托了。”
王允理勾唇而笑,道:“一会儿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进退。”
沈康拱手道:“拭目以待。”
王允理笑着道:“好啊,真是有志气,那咱们就去前厅比试,让众人做个见证,免得你们输了,还要耍赖。”
江柳愖一哼气,道:“好啊!只怕到时候你输了,要当场哭起来!周围有人,还能哄一哄你!”
王允理一挥衣袖,怒而走向前厅。
一会儿工夫,四人重回前厅,王麓操拱手道:“父亲,表兄欲与江公子和沈公子比试琴艺,请诸位长辈做个评判。”
王愔微微皱眉,心知若是王麓操阻拦,王允理断然不会回来,王麓操怕是乐见其成,想要借此教训王允理呢。
王愔不由得皱皱眉心,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你们有此雅兴,我们也就一同乐一乐吧!”
王允理笑着道:“既然是比试,当然要有彩头。”
沈康笑着道:“不知王公子想要什么彩头?”
王允理笑着道:“你们不是带了寿礼来么?你们若是输了,便将你二人带来的寿礼输给我,我焚画为诸位烤鹿肉,我若是输了,便将这枚玉佩输给你们!”
王麓操笑着道:“这枚玉佩,乃是王家族徽。”
嗬,江柳愖和沈康互相看了一眼,至于这么拼命吗?这人到底是智商太低,还是太过相信自己,根本就不会输呢?
沈康与江柳愖若是将寿礼输给他,怕是不但今日丢脸,往后在汝宁府也会被人传为笑柄。
众人纷纷皱眉,哪有人以寿礼和族徽作赌的!真是荒唐!
沈康笑道:“王公子,你确定吗?”
王允理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怕了?怕了便直说,给我当场磕三个头,口呼“王公子饶了小人”三遍,我便饶了你们。”
江柳愖气的脸红脖子粗,道:“你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好啊好啊,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王允理笑笑,拱手对四面道:“诸位长辈,今日就此做个见证,我王允理若是输了,绝无二话,若是赢了,本公子亲自为诸位烹鹿肉!”
一旁众人尴尬不已,纷纷看向王愔这位主人。王愔只是凝眸看着王允理,道:“允理!你可是铁了心了?”
王允理拱手道:“叨扰伯父寿宴是允理不对,伯父只管当做看个戏,与众人同乐便好。”
王愔点点头,明显是已经生了气了,笑着道:“来人!备琴!”
过了不一会儿,下人将琴案摆好,四人来到琴案前面。
这个比试的场景,可谓是沉默而阴翳的,甚至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抑了。
但是众人的心情,却是激动万分的。
沈康与江柳愖,可以算是汝宁府新一代的佼佼者,出类拔萃人尽皆知。而王允理,出身百年世家,簪缨世家的太仓王氏。
两方哪一边输了,都是可能的。
而这两方的赌注,一个是王家族徽,一个是送人的寿礼,无论谁输了,都要承担巨大的舆论压力。
与己无关之事,自然是高高挂起,怀着轻松的心情去看待这场比试,真是觉得有趣至极。
王愔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不仅仅是看王允理,也顺带着王麓操。
王麓操感受到父亲眼神中的冰冷,自知今晚算是必定要受罚了,反倒不去看王愔,硬生生的挺住,对沈康和江柳愖道:“尽力而为即可。”
沈康自知自己琴艺额高低,笑眯眯的道:“江兄,请吧。”
江兄。
请吧。
江兄。
请吧。
江柳愖脑袋在这一瞬间都乱了,一个头两个大,就是现在的江柳愖。
他诧异不已的看向沈康,讷讷的道:“我?我上?”
沈康缓缓扬起笑容,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眸中带着些笑意,道:“开个玩笑,让你也乐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