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听得目瞪口呆,半晌,痛苦的shēn yín一声道:“这就是西北理工的大学问?”
张安世怜悯的看着金日磾道:“这只是在学西北理工学问之前需要知道的常识。
师傅常说,只有颠覆了固有的见识,才能学我西北理工的学问,否则,学习西北理工学问的过程是痛苦的,一边要纠正自己固有的思维,一边还要建立新的常识,那样的话,真的学不进去。
目前而言,就霍光那个疯子一个人学进去了。
你是一个匈奴人,从小养成的常识比我们汉人要原始的多,想要学好,也比我们困难的多,我只问资质不算太差,就我这样的都学的磕磕绊绊,狼狈不堪,你就算了。
与其被学问把你逼死,还不如被我打死。”
金日磾一言不发,脑袋空空的离开了云氏。
他坚信,张安世不会欺骗他的,因为根本就没必要欺骗,说实话,这世界上都没有人能理解,那里用的着说什么假话。
云氏的学问,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沼,只要陷进去,一辈子就只能被那些稀奇古怪却正确无比的学问活活的困死。
全身都痛,这是被张安世殴打的,不过呢,这顿打挨的很值,直到现在,金日磾还是这样认为。
他觉得自己白白付出了四年的宝贵时光……
张安世全身酸痛,今天过得很是愉快,多年来淤积在心中的羞恼之气,一天就散发干净了。
老虎巨大的爪子按在摇椅上,张安世全身上下晃荡,就更加的舒坦了。
抓着小老虎肥厚的爪子,轻轻拍着胸膛,哼着小曲,偶尔抿一口冰凉的葡萄酿,张安世只希望金日磾不要被他的这一番话给吓跑。
打死金日磾倒不至于,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疏松一下筋骨还是不错的。
直到这一刻,张安世还在怀念自己飞起一脚踢向金日磾脖子那一瞬间的美妙感受。
一只手按在摇椅的背上,用力的一按,张安世的脚就朝天了。
从下往上瞅着云音那张不忿的脸,出奇的诡异。
“你今天怎么这么神勇?金日磾居然不还手,净挨揍了。说说,有什么好法子?”
“钾钠氢银正一价……”
张安世仅仅说出来了第一段秘诀,云音就捂着耳朵跑了,不但云音跑了,两只老虎也跟着跑了。
摇椅剧烈的晃动几下之后才恢复平稳。
霍光在云氏是最好的学生,而云音则是云氏最差的学生,好在云琅并没有打算把自家闺女教导成女学究,所以就任其发展。
在大汉时代,女子懂点诗词歌赋就好,真的学成了女学究反而与时代相悖,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研究学问,在大汉勋贵中是一股潮流,是大汉士人与普通百姓之间最大的区别。
刘据是一个喜爱研究学问的人,平日里如果没有公务,他就一般都会手不释卷。
儒家的学问,学到深处尽是道理……
今天,刘据却没有机会读书了。
因为他要面对母亲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
“郭舍人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座上宾了?”卫皇后急速的呼吸几下,才能压下心头的怒火。
“此人颇为风趣……因此……孩儿偶尔会邀请他饮宴!”
刘据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因为一个优伶如此质问于他。
“我带来了郭舍人的人头,你亲自送去长门宫,并且向阿娇贵人致歉。”
眼看着一个靠山妇端来一个红漆木盘,刘据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邪火,暴跳起来,不等靠山妇把木盘拿过来,飞起一脚就踢翻了木盘。
木盘上狰狞的人头骨碌碌的滚出老远。
刘据面目狰狞,冲着母亲吼叫道:“谁都跟我要人头,谁都跟我要人头。
我这里是东宫,不是菜市场,凭什么一个个的都问我要人头啊?
我有一颗脑袋,你问他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