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又是一声磬响,刚刚还在吵闹的修士全都捂着脑袋,满脸痛苦地闭上嘴巴。袁执事手指往人群中点了七八个人道:“这几个,咆哮刑堂,给我捆了。”
这回不用朱丑妹,十几个刑堂执事挽着袖子冲入人群,将七八个满面惊恐的修士拽出来,全用兽筋捆了,又请示袁执事如何责罚。.16xz 一流小站首发
“阳关三叠!”袁执事从牙缝中蹦出四个字,那些熟悉刑堂手段的修士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所谓“阳关三叠”原本是指坊间流行的一首曲牌,因为这首曲牌是将古曲《阳关曲》反复吟唱三遍,因而得名三叠,俗称三大段儿。袁执事所说的阳关三叠取的是其俗名,说白了就是要将犯事的人四肢的每节骨头都要打折成三段儿,虽然不伤灵根,却也能要人大半条命走。
问题是,人的手臂腿骨比较粗大,还算好折,手指脚趾的骨头本就非常细小,哪里那么容易折成三段儿?许多刑堂执事,动刑的时候,干脆拿个锤子,几锤下去敲成细碎骨渣,就算了事,绝对算得上刑堂中排名前几的酷刑。
随着袁执事一声行刑,刑堂之上咔嚓咔嚓骨断筋折,那些被刑的修士最多忍个四五声,便再也忍不住地哭爹喊娘。几个胆小的王家修士,被吓得腿软脚软,需得扶着旁人才能勉强站住。
蓝雀与孙阿巧几个女修也都别过脸去,不忍观看。唯有殷公寅,一副心痒难熬的表情,琢磨着日后的空的话,不妨多来刑罚司玩耍。
殷勤也被台下众人哭嚎之声扰乱了心思,停下笔,皱着眉头看下面乱哄哄的景象。
袁执事见他面色不豫,以为揣摩错了他的心意,忙凑过来询问。
殷勤指着四周的大帐道,以后咱们刑堂不妨建得再大一些,专给这些挨揍的留出一片通风的区域,像眼下满地屎尿,气味当真难闻的紧。
袁执事赶紧招呼弟子掀开帐篷通风,却被殷勤拦下道:“我只是说日后督造上的事,现在却不用忙活。就让他们闻些恶臭,这样印象才深刻。”
袁执事小声请示道:“我觉着火候差不多了,您看呢?”
殷勤无所谓道:“你觉着行就与他们挑明了说,能收上来多少灵石全看你的本事。”他想了想又道,“这几年刑罚司的弟子执事日子不好过,我是知道的,我也算本案的苦主,我就替我们这些苦主做个主,你那边收上来多少灵石,可以截流三成算是我们对刑罚司这些弟子执事的一点意思。”
袁执事心头激动,连说不敢,刑罚司不是不敢从苦主得的赔偿金里抽头,眼下这桩案子的苦主可是廉贞主事,谁敢动他的脑筋?袁执事抱着赔本赚吆喝的心思来办这桩案子,没料到殷勤竟然如此体恤他们,主动提出从中抽头。
殷勤摆摆手道:“我看今儿就用我这桩案子立个规矩,以后的案子就比照此案来,无论是罚金还赔偿,刑罚司都是抽三成,算是弟子们的办案经费。”
袁执事有点儿傻眼,没想到殷主任竟然将这种桌子底下的事情公开化了!不单万兽谷,各大宗门的刑罚司,倒是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会从补偿或者罚金中抽取一部分,算所办案兄弟们的辛苦钱。具体多少,则是因人而异,遇到没有背景靠山的面瓜不妨狠宰一把,赶上宗门大佬的案子,那就全凭人家高兴,案子办的漂亮,或许能讨个打赏零花而已。
现在殷勤定下这个章程,那刑罚司岂不是变成堪比禄存的肥缺?若不是正在审案,袁执事恨不得当场就给殷勤跪下谢恩。
殷勤见袁执事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又补充道:“我既然将抽头的事摆在明面儿上,下面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就都给我收敛了。我对刑罚司只有一个要求,凡你们经手的案子都给我办成铁案。若是有人背着我在底下私收贿赂,我自有治他的法子。”
袁执事神情肃然,连说不敢。
殷勤笑道:“袁执事或许真的不敢,下面那些弟子执事可就不好说了。以后所有在刑罚司任职的修士执事,都要到特情科报备。”
“报,报备什么?”袁执事不解道。
殷勤懒得细说,回头交代孙阿巧,让她回去与朱丑妹商议,仿照弟子进入宗门之前造册的形式,搞一份更详尽的册子出来,特别是有关弟子名下的宝材,灵石,产业,以及妾室,亲友等等信息都要详细收集。
袁执事心中嘀咕,这些东西涉及每个修士的身家性命,怎好轻易告诉别人。又瞟了一眼,嘴角含笑目露凶光的朱丑妹,心中不由惴惴起来:听说这红蜘蛛就是特情科的科长,没想到她一个蛮荒散修出身的女人,手中竟然拥有如此大的权力!
殷勤看看已经过了午时,许长老还在藏经阁等他,就让孙阿巧将桌上那些写了不少智力测试题的草纸收了。然后将袁执事单独唤到近前,交代他办此案的几个宗旨。
最重要的一条宗旨就是,先私后公,包括以后的案子,也都要以补偿受害的苦主为第一优先,坚决不能让那些宁可禁足锁脉,也不愿意掏钱补偿苦主的铁公鸡钻了公了的空子。
王家这帮修士想要公了,想要禁足锁脉不是不可以,却要先将身家宝材拿出来先抵账补偿之后,按照无力补偿的差价,再定禁足锁脉之刑期。
比如此案中,殷勤当初定下的补偿金是五枚中级灵石,若是某修士全部身家宝材加起来只能折价三枚中级灵石的话,那就还差了两枚中级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