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摊主姓个什么氏,他若能高价卖你,就是个贪钱的主儿。”云裳没听懂种族歧视,却不耽误她教训殷勤,“既然那处还有几卷此种残卷,你就该一并买下,莫要太过算计。”
殷勤顺着她道:“师尊教训的极是。我也不是舍不得钱财,即便是将那些兽皮卷全都买下,也用不了多少灵石。只是我觉得,以我一个蛮人的身份,一定要出高价买入许多的话,我担心那摊主会起疑心,毕竟那些残卷是画在兽皮卷上的。他若疑心不卖的话,咱就只能想办法硬夺了。”
云裳琢磨一阵,觉得殷勤说的也在理,她犹豫一下道:“咱们万兽谷传承万载,类似孟极这种上古异兽的皮毛兽骨也不过藏有三五件而已。倘若那些残卷若真是孟极之皮所制,那便是无价之宝。既然那老板不肯卖与蛮人,要不然还是我去,干脆将他那摊子包圆得了。”
“师尊肯出马,那是最好。”殷勤忙劝道,“却也不能包了他那摊子。”
见云裳不以为然,殷勤仔细分析道:“残卷不比其他宝材,只是个解闷的玩意,正常人谁也不会一下子买入那么多。我看那摊位上以破烂兽皮所制的残卷怕是有两三百卷,我真正能够感应到古兽气息的也不过十几卷而已。师尊只需挑出那十几卷来买,就算大功告成了。”
云裳心道,这小子的办法倒也周全,只是用神识试探稍微费时而已。她伸手向殷勤索要了几枚低阶灵石,正要往巷子外面去,又被殷勤唤住:“师尊若是不展开残卷,能否感应出其中的血脉气息?”
“为何不能展卷细查?”云裳不解道。
“师尊有所不知,售卖这种残卷的有个规矩,就是只许人拆看一两卷,却是不许人一卷卷打开来细看的。”殷勤解释道,“而且那摊位上两三百卷一一展开查看,也要耽误许多时间。”
“这可难办了!”云裳撇嘴道,“我又不是蛮人。而且若是强行以神识查探的话,怕是难免被旁人感应到。”金丹老祖的神识异常强大,如果云裳强行感应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怕泄漏出些许老祖威压,将边上人吓尿了。
殷勤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师尊放心,我刚才在那摊位上虽然只买到一卷出来,却也将那些有血脉气息的做了标记。”殷勤又让云裳拿出残卷,指着卷轴的底部道,“这种残卷售价不菲,皆是此道高手所制。我听刘守道说,制卷的高手都会在隐秘处刻下其特有的标记,我在其中能够感应到血脉气息的残卷上,皆用指甲掐出一个极浅的印痕,就在制卷的标记下头。”
云裳拿起残卷,按照殷勤的指点,果然在卷轴下面看到一个小指盖儿大小的所谓标记。却不是常见的印章落款之类的标记,而是以极细的笔痕所雕刻的一副男女纠缠蝶绕的小春宫。
没想到竟是此种玩意!云裳臊的双颊发烫,好在此刻扮了个黑脸儿汉子,从脸色上到也看不出异常。
殷勤对于她的窘羞宛若未觉,自顾自地地在标记下面掐了一个痕迹极浅的指甲印痕道:“我所标记的印痕就是这种。”
“痕迹太浅了些,需得细看才行。”云裳收拾起心情,仔细看过殷勤所示范的印痕,抱怨道。
殷勤苦笑道:“那摊主一直防贼一般地盯着我,实在不敢掐的太过明显。不过那七八卷孟极残卷应该是集中出自三两人之手,师尊只需先认出他们的独家标记,再细寻我所掐的印记,就可以省下许多时间。若我记得不差,那三两个标记小图,分别是猿搏、吮毫与蝉附三种,师尊只管先挑出这三种标记就行。”
云裳愣愣地站在哪里,欲言又止,她哪里知道啥是猿搏,哪是蝉附?
殷勤见云裳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一拍脑袋,抱歉道:“弟子该死,师尊冰清玉洁,怎会知道这种东西?我所说的标记大概就是如此这般的姿势......”殷勤边说边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正要在地上画图示意,识海中便传来云裳恶狠狠的声音:“在地上瞎画什么?赶紧将图样以神识传与我!”
也不知臊的还是气的,云裳交代过后,扭身就走,殷勤不敢怠慢,忙在脑海中想象出猿搏、蝉附三种姿势,一股脑全都通过神识传了过去。
不远出,匆匆疾走的云裳老祖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提心吊胆的殷主任不禁吓了一跳,好在云裳老祖并没回头反而加快了步伐,身形一转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殷主任这才如释重负地悄悄吁了口气,下一刻,当他回想着刚刚传与云裳老祖的三幅图样,脸色忽然一僵,瞬间便额角见汗。惨了,惨了!殷主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了两圈儿,手指在墙上草草划了几个字,一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小街之上,那售卖残卷的摊主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修为却是不低,竟然达到了筑基初期。此刻这猴瘦汉子,正用手中一根竹竿朝四周手不释卷的围观闲人指指点点:“我说,差不多行了啊,您几位到底是买还不是买啊?不买就赶紧放下,我这残卷制作不易,您几位跟这儿过干瘾,不如赶紧回家各找各的婆娘......”
那猴瘦汉子正尖酸刻薄地絮叨,忽然感觉一阵冰寒杀气从远极尽,周遭蹭看残卷的皮厚观众,也都情不自禁地让开一条通道。只见一个黑脸散修,直眉瞪眼走到摊前,既不看样书,也不搭腔说话,在地上挑拣一阵,选出七八卷破烂兽皮所包裹的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