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某些人吗?今天温主席亲自送我去上任,结果温主席前脚走,后脚这个魏主任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说什么我到委员会任职很突然,没有准备办公室,让我先去和一般职员一起办公。你说说,这不是难为人吗?”李毅鑫开始向马志新大倒苦水。
“砰!”马志新一听,立即拍了桌子,然后生气地说道:“这个魏建平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是不给温主席面子,好歹你李副处长可是温主席亲自送上任的。这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简直就成了他魏建平一手遮天的地方了,今天上午的会议就让温主席回去后大发雷霆,现在又给你来这么一出。哼,我看他魏建平是昏了头!”
“息怒,息怒。马老兄,为这样的事情大动肝火不值得啊。来来来,我们干一杯。”李毅鑫连忙和马志新碰了杯,把酒干了。
马志新的这种作态让李毅鑫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魏建平不给温勉的面子,也轮不到他马志新来惺惺作态吧?
就在刚才喝酒的时候,李毅鑫就仔细观察了马志新的表情,这个马秘书果然是个官场老油子,知道该什么时候发怒,什么时候该满脸笑容,活脱脱地像一个表演变脸的川剧角色。
当然,马志新的这种表演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现实生活中。要知道,就凭李毅鑫现在与马志新的关系,也绝无可能会让马志新如此愤怒,这个马志新现在就在演戏!
看到干杯后的马志新依旧愤怒难消,李毅鑫以退为进地继续说道:“我这个事情让温主席为难了,我看要不这样,明天我就去找温主席辞了这份差事。这样大家都不为难。”
“这是哪里话?李老弟你放心,温主席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你也别打退堂鼓,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就算他魏建平在南京有后台又怎么样?温主席真想动他,他还真没办法。”马志新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样就不好了吧,为了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大动干戈,我心里惶恐不安呐。再说了,这神仙打架,我这百姓遭殃啊。毕竟我现在的差事就在魏主任手下啊,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李毅鑫故意调拨道。
刚才马志新的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这个魏建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此人在汪伪南京政府那边同样有后台,甚至作为伪黄山省政府主席的温勉都有所顾忌。
别看马志新说的信心满满,但是李毅鑫自己判断魏建平的能量不小,至少温勉强压不了这个魏建平。
这倒也是,按照正常的逻辑,能坐上黄山省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宝座的人没有一点高层的背景是不可能的。
“李老弟这话倒是在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兄弟也不瞒你。这个魏建平的位子是个肥缺,你想想,如果他不给上面的人上供他也坐不稳这位子,现在很多人都很眼红呢。”
“多谢马老兄的理解,我就知道马老兄对这委员会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我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所以今天晚上我可是诚心求教啊。”说着,李毅鑫再次向马志新敬了一杯酒。
“李老弟客气了,哈哈哈。我就好好给你说说这个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的一些情况。你去的缉私调查处是这个委员会里的核心业务部门,处长叫杜瑞,是魏建平老婆的远房表弟,他们两个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
马志新看了看正在认真听讲的李毅鑫,继续说道:“缉私调查处的权力主要是在统制物资的收集、调配已经调查这种统制物资私下交易上,因此这个缉私调查处还设有一个有武装的缉私队,在城外的交通要道上设立关卡进行检查。你想想,统制物资由于皇军要管控,因此市面上的价格可以说是天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做这种物资的生意可谓是利润非常可观,这也导致了很多有点门路的商人趋之若鹜。但是这样的生意是皇军所不允许的,被查到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掉脑袋。因此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了魏建平的头上,杜瑞就是魏建平放在外面收这种黑钱的经手人,因为在石头城里很多商人都知道杜瑞和魏建平的关系,这种关系完全就是公开的秘密。”
原来如此!李毅鑫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中间的猫腻,难怪自己被村上信之助塞进这个缉私调查处会让魏建平如此的紧张,不遗余力地排挤自己。
“可他们不怕被皇军知道后掉脑袋?这简直就是刀口上舔血啊。”李毅鑫装走不解地问道。
“嘿嘿,这种事情只有与之相关的中国人知道,他们在里面有这么大的利益,谁愿意将桌子掀翻了大家都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皇军那边嘛,自然是不知情的,因为魏建平此人很有心计,为了将这种钱挣稳当,他总是会时不时地上交给特高课一批所谓的查获统制物资,特高课方面还信以为真,曾经好几次表扬过魏建平,说他忠心为皇军办事,良心大大地好。再说了,你老弟以为没有人眼红?我告诉你,眼红魏建平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这种事情魏建平他们做得很隐秘,基本上不是当事人肯本拿不到证据,也就没有把柄。你想想看,一个被特高课公开表扬,而且南京方面总有人很赏识的主任,有谁能够撼动他的位子?”
听到马志新将这缉私调查处的内幕讲了出来,李毅鑫感觉自己以后在缉私调查处的工作将异常艰难,甚至很难开展。
魏建平杜瑞等人可想而知是绝对不会让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