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之走出了审讯室以后,十分担心田中太郎真的会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去报纸上公布龚谢成被捕的消息,于是立即上楼去找藤田由纪夫提出反对意见。
因为在石头城特高课里,只有藤田由纪夫才有权力制止田中太郎的这种冲动做法,严复之必须要阻止龚谢成北部的消息被泄露出去。
而在审讯室里,审讯依然在继续。对于田中太郎的这种威胁,龚谢成根本是不担心的,因为刚才那个姓严的汉奸特务已经将事情的本质说了出来,这让他更加清楚自己的这次被捕一定是有内奸出卖,而且很显然日本人还有一整套计划想要破坏石头城地下党组织。
可现在的龚谢成知道了这些消息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现在的他已经身陷囹圄,根本没有机会将这一重要的消息向组织汇报了,他明白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守组织的秘密,决不能让日本人知道。
而日本人对他施加的酷刑越来越多,龚谢成同样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总会有一个承受极限的,如果到了那个承受极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保守住秘密。
于是他将心一横,将自己的舌头尽量往外伸,然后牙齿猛的使劲一咬,一阵剧痛袭来,痛得他差点再次昏迷过去,而他的半截舌头也生生地被咬断,满口的鲜血流了出来。
对于这一突发情况,虽然田中太郎和两名负责行刑的日本宪兵都距离龚谢成不远,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想到龚谢成会这么决绝地要掉自己的舌头,因此等他们将龚谢成的嘴巴强行搬开的时候只见龚谢成的半截舌头被吐了出来,满口的鲜血流了一地。
田中太郎绝望了,他看到了龚谢成脸上那种高兴的表情心里感到一阵害怕,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宁愿自残说不出话来也坚持不招供的被审讯者。而龚谢成此时发出的‘呵呵呵呵’的笑声更让他毛骨悚然。
这是一种什么意志和力量在支撑这这个龚谢成?田中太郎既害怕又无法理解,他只能让一名日本宪兵出去将军医找来,看看还能不能将龚谢成的舌头接上或者让龚谢成能够继续说话的办法。
而同样对龚谢成咬掉自己舌头的举动感到震惊的还有一只坐在桌子旁记录审讯情况的尹群立,他脸上虽然也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震惊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对龚谢成这个同志的敬佩和痛心。
即便是尹群立一直潜伏在军统和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里面为党工作,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被捕的党内同志被敌人审讯。他以前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后面对敌人的审讯应该怎么办,但是今天龚谢成这个有着坚定信仰的同志客观上给他上了一课,一节怎么样反审讯的课。
这堂课让尹群立的心灵被震撼被洗涤被净化,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仰,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自己的同志在面对这么严酷的肉刑时是如何保持坚定的信仰和意志的。
同时,尹群立也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也暴露了,那么他一定会选择自杀,绝不给敌人有审讯他的机会。
没有过多久,宪兵队的日本军医被找来仔细检查了龚谢成的嘴巴,然后对有些沮丧的田中太郎摇了摇头,用日语说道:“中佐阁下,这个支那人以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他的舌头是接不上的,即便是能接上,他也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所以抱歉了,我无能为力,帝国的医生恐怕都是无能为力的。”
田中太郎备受打击,他挥了挥手,让手下将龚谢成拖出审讯室,扔回牢房。现在的龚谢成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无用的废物了。
很快,得到严复之汇报的藤田由纪夫也带这严复之来到了审讯室,看到呆坐在椅子上有些失神的田中太郎,不由得大吼道:“田中君,你给我站起来!”
田中太郎这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发现藤田由纪夫已经来到而来审讯室,他站了起来,有些沮丧地在藤田由纪夫的面前立正站好。
藤田由纪夫伸手就给了田中太郎几记耳光,田中太郎在被打了耳光以后不得不不停地将头低下,活像一个正在低头寻觅地上食物的公鸡,口里还不停地喊着:“嗨!嗨!嗨!”
他知道,自己对于龚谢成的审讯是彻底失败了,藤田大佐此时肯定是怒火冲天,因此他必须要接受惩罚。
藤田由纪夫对田中太郎破口大骂道:“田中君,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是一名帝国的情报军官该有的样子吗?还是一名天皇陛下的忠勇武士吗?你还自诩为一名审讯专家,今天怎么会在一个卑贱的支那人面前受挫?你需要振作起来,不然我会建议机关长阁下让你回国退役!”
田中太郎不敢辩解,因为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将事情办砸了,如果藤田大佐要惩罚他,他也只能任命。
可如果是回国退役,这样的结果他并不能接受,对于日本国内的情况他也是清楚的,大部分的成年男子都已经加入了军队,出现在了各个战场。日本国内现在只剩下老人、妇女和儿童了,即便是有成年男子,也多数是因伤残疾的人。让他一个手脚健全的男人回到国内,国内的老人和妇女该如何看待他呢?那些白眼对于姿势清高的他将会是一种无形的刀在刺他,让他痛苦万分。
此时他的心里并不服气,因为他认为今天的审讯失败,严复之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因为严复之的搅局让他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