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钱根很敏感地从王干事的话中听到了一丝希望,于是就像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一样将这丝希望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开始源源不断地交代起来。
王干事一边记录,一边将钟钱根的交代和王素芬的交代进行对比,不时地提出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要求钟钱根进行澄清。很快,就从占全国的嘴里掌握了全部的情况。
从钟钱根交代的情况来看,大体上与王素芬的交代一致。由于这两个人是分开关押的,基本上不可能有串供的可能性,因此可以看出钟钱根确实是在坦白,而且钟钱根还交代了很多王素芬没有交代的细节问题,更让王干事确信钟钱根没有隐瞒。
等钟钱根交代完成以后,王干事将笔录递给了钟钱根,让他看一遍有没有遗漏并且签字画押。
收回了钟钱根签字画押的口供以后,王干事向钟钱根问道:“你今天的态度不错,我会向上级汇报的。现在我们希望你能继续为我们工作,如果你能很好地配合,那么组织上会对你有一个明确地处理意见的。”
钟钱根连忙说道:“我愿意配合组织的工作,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让我再去沦陷区面对日本人就好。日本人的酷刑我实在是不想再面对第二次了,他们简直就不是人!”
王干事对于钟钱根这个软骨头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他强忍着这种反感说道:“你放心,组织上暂时不会让你离开边区的。现在根据上级的意见,你要继续每隔三天向《申报》继续投稿,用暗语说明你刚到延安就生病了,所以这段时间没有按时发出信号。另外,你要想办法让日本人相信你在延安受到了组织的重视,给你安排了一个职务。同时要求他们想办法和你建立顺畅的联络方式,方便你收集到的情报进行转递。”
钟钱根先是有些吃惊,继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王干事是想准备逆用他!
钟钱根明白现在自己在延安已经身陷囹圄,如果不配合边保的逆用计划,那么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一颗枪子儿。因此他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保证道:“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让日本人发现任何的异样,骗取日本人的信任,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哦,对了,我老婆王素芬她的情况怎么样?”
王干事笑了笑,回答道:“她可比你识时务,交代认罪的态度比你好多了,我们是不会为难她的。”
很快,一篇散文稿件通过邮寄的方式被投给了上海的《申报》。在上海的《申报》报社里那个家里花了三千大洋才被放出来的文学版编辑一见是署名钟钱根的投稿稿件,丝毫不敢大意,立即安排在第二天报纸的文学版上发表。
而在奉天的日本特务机关长看到了《申报》上的文章以后,不禁得意洋洋起来,他一手策划向陕甘宁边区派遣间谍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当然,他对钟钱根进入延安后失去消息的几天还是感到奇怪的,不过他很骄傲地认为这并不是共产党识破了钟钱根夫妇的身份所导致的,因为他武断地认为钟钱根夫妇的身份是毫无破绽的,根本不可能引起共产党方面的怀疑。
至于钟钱根要求建立一个迅速快捷的联络渠道,他认为必须满足。于是他专门找到了驻守在关东军地盘上的日本空军,申请了一架轰炸机给钟钱根投递电台和密码本,为了不让钟钱根因为没有电池而耽误情报的发送,他还专门给钟钱根空投的电台的同时也空投了好几块电台专用电池作为备用。
同时奉天特务机关也与上海的梅机关进行了协调,在《申报》上的文学版发表了一篇含有暗语的文章,告诉钟钱根空投电台的时间和坐标。
《申报》在边区依然能够看到,只不过这些报纸都是从河豫省的国统区流进来的,等到钟钱根看到《申报》上的这篇文章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钟钱根不敢有一丝隐瞒,立即指着报纸上的文章向王干事说明了日本特务机关的意图,并汇报了日本轰炸机将要空投电台的时间和坐标。
于是边保根据这些信息准确地接到了日本特务机关空投的电台和密码本,并且编写了一些符合钟钱根向日本方面汇报的身份所能接触到的假情报发送给日本特务机关。
就这样,这个行动一直持续了大约好几个月,一切都按照边保的意图在进行着。
直到有一天,日本奉天特务机关提出让钟钱根搜集关于华北我军部队化整为零的部署情报,并且让王素芬带上这份重要情报回到日占区的石头城进行汇报。
面对日本人的这个要求,边保感到十分为难。为难的地方是这种部署的假情报好编,但是对于王素芬这个人离开边区去沦陷区却有些犯难。
因为王素芬很明显心理素质不好,边保担心王素芬到了石头城以后胡经不住日本特务机关的旁敲侧击,最终会暴露整个逆用行动的真相。
但是如果扣住王素芬不让她回到沦陷区又不行,因为王素芬接到指令后拒不回去,必然会让日本特务机关对钟钱根夫妇才生疑虑,进而不再相信他们提供的关于边区的假情报。
难道是日本奉天特务机关对钟钱根夫妇提供的假情报有所怀疑,所以才会下达这样的指令来试探钟钱根夫妇的忠诚?
最后,虽然在边保的内部有些争议,但是边保最终还是倾向于放王素芬到沦陷区去面见奉天特务机关的人员,除了想要打消日本特务机关的疑虑以外,还要让王素芬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