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鑫听了以后,半天没有说话,他也在脑海里飞速地思考起来。尹群立虽然很自信地说他自己不会被人怀疑,而且也自行策划了干掉人证的行动。
但是李毅鑫却没有尹群立这么乐观,因为他很清楚,村上信之助向严复之提出的疑点是直指这起枪击事件的核心的。这其实是一个漏洞,不仅是村上信之助发现了,李毅鑫也同样发现了。
因此李毅鑫再次问道:“那严复之对于村上信之助的这个疑问是怎么考虑的?”
“他?现在正焦头烂额呢,还能有什么考虑?反正我向他提过一个建议,把那个看守弄死然后伪造成畏罪自杀,可他就是不同意。后来我也就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去面对特高课的压力吧。我看搞不好他会失去日本人对他的信任的。”尹群立满不在乎地笑着回答道。
李毅鑫听尹群立这么一说,不由得为尹群立现在这种盲目乐观的心态感到有些焦虑,他加重了语气提醒道:“你太过于乐观了,这件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严复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长期在他身边会比我更为了解吧?他可以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出卖整个军统石头城站,也可以为了权位不惜与得到上海特工总部支持的何浪涛、左天明这两个人明争暗斗,甚至还导致了左天明被人干掉,我这样说没错吧?”
“嗯,你说得没错,可这与我乐观有什么关系呢?”尹群立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李毅鑫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难道我还说得不够明显?他这人就是典型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国家、民族的利益,甚至想办法弄走或者搞死那些挡在他前面的汉奸的人。你仔细想想,与被关押期间的李德年有过接触最多的除了那个看守就是你了吧?既然你提出把那个看守作为替罪羊的建议他不采纳,那么他的心中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套方案?比如说把你当成替罪羊给交出去?”
李毅鑫的这番话如同石破天惊一般在尹群立的心里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因为尹群立一直认为严复之对自己基本上不怎么设防,所以有些麻痹大意,根本没有考虑过严复之会将自己当成替罪羊给抛出去。
尹群立仔细一想,李毅鑫的这个分析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他确实是李德年在关押期间接触李德年最多的人,这一点容不得他抵赖,到时候在日本人的淫威之下那个看守很有可能指认自己。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当初严复之和自己在讨论如何让李德年成为替罪羊并且干掉李德年的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也就是说严复之完全可以一推二六五,完全否认有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自己怎么能够取信与日本人?
尹群立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极大,他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如果一旦严复之想把他当成替罪羊交个日本人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非常危险了,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更为关键的是党组织将会失去一个在汉奸特务机构中国的消息来源!
想到这里,尹群立有些着急地说道:“老李,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性。如果严复之真是这样想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应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李毅鑫拍了拍尹群立的肩膀,说道:“别急,我们两个一起来想办法。既然严复之有可能将你作为替罪羊交给日本人来交差,那么我们必须要有应对之策才行。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的事情发生,我看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想办法干掉严复之。”
尹群立摇了摇头,否决道:“干掉严复之的设想可能行不通,严复之是一个老牌的军统特工,他平时非常注意自己的安全,毕竟他曾经出卖过军统一个站的所有人,他十分担心军统会执行家法,对他进行暗杀和刺杀。所以我们成功的机会很小。”
李毅鑫见尹群立一口否决了干掉严复之的设想,不由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向尹群立解释道:“我们做地下工作的,要多动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想到采取什么刺杀行动。要干掉严复之这个汉奸特务,不一定非要我们自己动手,借刀杀人的计策可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可以从这方面想想办法。”
尹群立眼睛一亮,随即有黯淡了下去,说道:“你是说利用日本人?这么做难度依然不小,严复之可是被藤田由纪夫这个老鬼子一手扶持起来当上石头城分部主任的,怎么可能让日本人杀掉他?”
李毅鑫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严复之才是干掉李德年并把李德年作为替罪羊的主谋没有?”
尹群立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遗留在天台上的那支步枪和两发子弹。然后对李毅鑫说道:“其他的证据不好找,严复之和他讨论干掉李德年的时候都是我们单独说的,没有旁证。不过有一点也许能够证明,昨天晚上我在天台上是要的那支步枪和子弹是严复之提供的,我击毙李德年以后就迅速撤离了那里,步枪太打眼,我就遗留在天台上了。可这也不能证明严复之参与了策划干掉李德年的这件事情中,反而只能证明是我击毙的李德年啊。不,这样可不行。”
李毅鑫踱着步子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去给李德年送锯条的时候,那个看守不在?”
“嗯,是的,严复之说他会想办法把那个看守给调开,好方便我行事。”尹群立回答道。
这个时候尹群立也明白了李毅鑫的意思,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