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从红石柱横街5号离开以后,立即回到了纱帽街的茶叶铺,他取出了两封用牛皮纸包着的茶叶,直奔三官堂街李毅鑫的家。
而李毅鑫此时已经在家里吃过了晚饭,正在考虑老候以前告诉他密切注意火车站动静的事情。
火车站缉私调查处关卡的负责人是曲忠涵,虽然李毅鑫现在升任了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主任一职,曲忠涵也惶惶不可终日了十来天,但是据李毅鑫所知曲忠涵到底还是马志新的心腹,并没有主动投靠过来的意思,因此李毅鑫并不信得过这个人。
如果火车站有什么动静的话,曲忠涵即便是察觉到什么,可能也不会向李毅鑫汇报,更有可能是给马志新汇报,李毅鑫发现自己在火车站这个地方还真没有什么眼线能够获知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消息。
他必须要想办法在这段时间将曲忠涵换掉,最好是能换成高宏程,最差也得换成叶龙飞到火车站这个关卡才行。但是用什么理由换人呢?这个理由必须要很充分才行,而且他并不知道老候让他这段时间特别注意火车站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正当他坐在一楼的客厅里苦思冥想的时候,门口带班负责的一个缉私队组长突然走进了院子,向李毅鑫禀告道:“侯经理来了,想拜见您,他说您托他搞的茶叶他搞到了,给您送过来。”
李毅鑫一听,吩咐道:“哦,让他进来吧。”
老候在这个缉私队组长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楼的客厅,李毅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哈哈笑道:“侯经理果然是信人,李某那天随口一说,没想到侯经理就记到了心上,专门给我搞到了我想要的茶叶,真是费心了。来来来,请坐。车嫂,泡杯茶来。”
然后李毅鑫挥了挥手,示意那个缉私队组长出去继续执勤。
等那个缉私队组长出了院子并关上了院子门以后,李毅鑫对老候说道:“走,上二楼的书房。”
进了书房李毅鑫将门一关,问道:“老候,今天晚上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老候将手上的茶叶一放,回答道:“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所以我不得不到你家里来和你面谈。你以前不是怀疑石头城地下党组织中的那个内奸不是董显达吗?上级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按照上级的意思做了一个局,来引蛇出洞,现在这条蛇果然被引出来了。”
李毅鑫一听,连忙问道:“确认是谁了吗?”
老候点了点头:“嗯,已经基本确认了。但是为了防止我们出现判断失误,所以我放出了一个假消息,上次路过的那个领导同志后天中午会坐火车到石头城,到了火车站以后会换装成为铁路人员出站。如果我们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袁世恒和日本人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个假消息。所以我上次才让你密切注意这段时间火车站的动静。”
李毅鑫一听,有些犯难道:“我担心这次日本人不会像上次那样在火车站里大动干戈,出于保护这个内奸的考虑,日本人一定会想办法在火车站外才会动手抓捕。而且缉私调查处在火车站设置的关卡,这个关卡的负责人曲忠涵是马志新的心腹,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不会告诉我,我正在考虑该用什么合理的理由将这个人调开,派高宏程同志去暂时接手一段时间。只有这样,你才能准确地知道后天中午火车站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候想了想,说道:“时间可有点紧了,必须要让高宏程同志接手火车站的关卡,好最终确认这个内奸的身份。你作为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的主任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李毅鑫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就在你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调开这个曲忠涵。按照规定,各个关卡必须要有科长一级的官员带班负责,而且负责关卡的人不得擅离。如果要将曲忠涵调开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才行。”
老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道:“看来只有让这个曲忠涵暴病进医院或者是想办法敲曲忠涵的闷棍,让他卧床几天才行。生病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李毅鑫想了想,点头说道:“你的这个思路倒是不错,但是敲闷棍有些不妥,太明显了,会引人怀疑的。暴病倒是一个好办法,这点我们要抓紧来想办法才是。”
“病从口入!这个曲忠涵平日里喜欢吃什么东西?”老候问道。
李毅鑫想了想,回答道:“这个我还真不怎么了解,不过又一次我听手下的人好像提到过一句,说是曲忠涵每天下班后回家喜欢喝酒,下酒菜一般是他家巷子门口烧腊铺里的卤猪耳。”
老候眼睛一亮,说道:“这就好办了,我找人对他下点药。让他生病起不了床就行了。”
李毅鑫点点头道:“你这个办法可行,就这么办。但是如果确认了那个呢间的身份,你准备怎么办?”
老候冷笑一声道:“怎么办?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永远闭嘴!对于这种人,组织上就绝对不会手软的。”
李毅鑫点了点头,建议道:“尹群立同志前段时间告诉我说,村上信之助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为了刺激尹群立的主动性,村上信之助放了话,如果尹群立同志在工作上有所突破,他将会推荐尹群立同志担任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主任。老候,你看能不能利用这个内奸给尹群立同志创造一个机会?”
老候双眼一亮,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利用这个内奸给尹群立同志的升迁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