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强见老候将任务说得如此重要,甚至用了很肯定的言辞要求高宏程必须完成任务,心中明白这个任务看来是必须完成而不能打折扣的。
但是他也知道高宏程现在虽然已经被提拔成了缉私调查处的副处长,但是还是被李毅鑫死死摁在城西的关卡,并没有多少副处长的时机职权,而老候让高宏程明天去火车站执行任务,高宏程极有可能并没有多少合理的借口去火车站,这让胡永强感觉有些难办。
于是他有些迟疑地说出了困难:“老候,高宏程同志现在虽然有了一个缉私调查处副处长的头衔,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副处长的权力。他现明天无法以合理的借口去火车站啊,这一点有些难办。组织上也应该考虑到这种实际的困难才行。”
老候笑了笑,说道:“你提出的这个客观困难党组织自然是知道的。由于这次任务非常重要,所以你只管通知高宏程同志任务是什么,回来以后向你汇报他的所见所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由组织上负责想办法,你们不用考虑。”
胡永强见老候这样说,心中也有了点谱,看来明天在火车站一定会发生点什么,这个任务并没有要求高宏程主动去做什么,只是需要在一旁冷眼观察。可能因为这个任务老候并没有将更多的信息透露出来,足见这次的任务组织上非常看重,老候也说得很明白,组织上一定会想其他办法让高宏程明天有合理的借口去火车站。
于是胡永强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那行,我等会就去城西的关卡找高宏程同志,向他宣布这个任务。”
老候这才满意地离开了胡永强的办公室。
而在这个时候,老吴也已经在曲忠涵家所在的大门外挑着一个货担转悠了好一会儿了。
他今天装扮成了一个走街串户的货郎,担子里全是一般人家所需要的针头线脑这样的小物件。这是他昨天晚上睡觉前就已经想好了的,因为他要在早上必须确认曲忠涵的样貌,为傍晚的行动做一些准备。
由于傍晚他还要和曲忠涵打照面,因此他必须要化装并且带上一顶帽子以遮掩自己的样貌,虽然照理来说曲忠涵这样的汉奸不应该对一个早上走街串巷的小贩非常注意,但是老吴觉得不能冒险,万一曲忠涵真的就一眼记住了自己的样貌呢?那样对于傍晚行动可是非常不利的。
曲忠涵出门上班的时间其实非常准时,他的岗位在火车站的查货关卡,必须每天都要暗示到达火车站,毕竟火车站可不像城东和城西的关卡那样并没有和日本宪兵检查站在一起,而是和火车站的日本宪兵检查站爱的很近,如果迟到的话,很容易被那些太君看到。所以曲忠涵哪怕再留恋温暖的被窝,也不得不到时间就出门上班。
曲忠涵的常年打扮和他的身份十分吻合,一身绸缎衣服加一顶帽子,身上的配枪斜挎着,脚底蹬着一双布鞋,和缉私调查处以及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的人打扮都差不多。
这是他故意为之的,因为这身打扮就是要提醒那些普通人注意别惹自己,他是政府里的人,而且还有点小权力,不然身上也不可能背着枪了。
今天又是平稳的一天,曲忠涵从锣锅巷8号院走出来的时候心里这样想着,他其实对于自己的工作早就麻木了,反正每天就这么按部就班就行了,也不求有多么上进。
因为他很清楚,在缉私调查处和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他并不受李毅鑫的待见,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后台是马志新。可以说只要李毅鑫一天还在物资统制调查委员会里当官,他就不可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反正现在的这个工作他只需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不是因为负责火车站的这个检查货物的关卡很有点油水,他才不会每天准时去上班呢。
其实他对于前段时间缉私调查处里的几个科长竞争那个副处长之位有些嗤之以鼻,就算竞争上位了又怎么样?看看现在高宏程的尴尬处境就知道了,不一样还是被放在城西的关卡上动弹不得?连副处长应该的权力都没有一分一毫,拿那个虚名来有什么用处?
曲忠涵不由得心里在暗笑,还是马志新老谋深算,也不枉自己平常孝敬和打点,给自己谋了一个油水最足的地方来安顿自己。
这火车站的关卡在缉私调查处的三个关卡中其实是最不打眼的,名声在外的总是城东城西的关卡,但是实际上,火车站的这个关卡货物流量才是最大的。而他负责这个关卡其实要捞钱根本不用太费什么力气,毕竟火车的货运能力要远远超过走陆路运输的货运数量。而他也不用故意卡点什么,只需要稍微动点脑筋,那些用铁路运输大宗货物的商人们自然会知道怎么打点自己,这些钱财甚至还被排在名正言顺的‘通关费’之外。所以曲忠涵的心里一直很满足。
至于今天一出院子就让他看到的那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曲忠涵根本毫无兴趣,甚至他只瞥了一眼就不关心了,只顾向着锣锅巷的巷子口走去。
但是这并不代表老吴对他也印象不深,自从曲忠涵穿着这身汉奸标准打扮走出院子以后,老吴隐藏在帽子地下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了他,并且将他的样貌牢牢地印在了心上。
一直看到曲忠涵走出了巷子口招来一辆人力车并上车被拉走后,老吴这才缓步离开了锣锅巷。时间很紧张,他必须要回到红石柱横街5号换一身打扮,找个中药铺去买巴豆,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