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讲尽二道,一日传尽二法,此时李辟尘闭目静静调息,约莫半柱长香之后,便恢复过来,再睁眸子,那阴阳二光已经消去,只剩下寻常黑眸。
列寅自有其道,风虎之说,与自己不同,只能指点不能传讲。
李辟尘与列寅说了些关窍,这位虎仙人便自己琢磨起来,结合自己所修行之法,所感悟之道,所降服之心虎,以此为基,来造化一团风云。
一道长风贯天地,自紫府入丹田,乾坤颠倒,九虎之中,第二虎被风镇住,彻底降服。如此骨发雷音,可捕风捉影,肉身如神。
“风者,为天之所生,万物所育,有八风之言.....”
“风者,杀伐也,为巽也,主杀而辅生,其中四方镇三,一口大开可见凶也。”
“八风者,四阳四阴,阳生阴死,运生五法......古时风帝驾车,驭之九虎,踏阴而踩阳,过幽黎三山,浩荡冥海;过九霄天域,六六青冥。”
“天门有九关,人心有九虎,以人对应天,是感天悟人,以求天人合一,上叩天心,问道天门是也.......”
列寅口中喃喃,闭目而修,那身下竟渐渐生出风气,那身子挺拔,此时坐在地上,缓缓向上升起,却竟然是被一团巽风托着,由地升天。
御风之行,观风之道,取风之法,得风之真意。
自古以来,云从龙,风从虎。其中缘由,乃因龙起之时,从云霄而动,神神昭昭,如圣滔滔,那千里身躯,隐在云中,忽显忽没,故此云生从龙。
那风生从虎,还是因虎动之时,往往逆风而走,如此猎物闻不得它之气息,那一阵扑击,定然带起风啸阴吼,只道那生灵回神,早已做了猛虎腹中美餐,是以虎能踏风行,闻风向,得风之道,是风生从虎。
风者无形无相,若是论理,从苍茫天地之间起舞,空无一物,也不见云,也不见雨,也不见雷,只有风吼,然不论如何去看,也见不得风之迹象,故此天时之中,风最近乎于道。
见前方三人各有其法,李辟尘收敛自身之气,此时身侧,吕重绫见南华顶上有水气化元,心念一动,此时却听李辟尘开口:“师弟修持雨法,为个中骄楚,不知可否点化小徒一二?”
吕重绫听得这话,便笑起来:“若师兄不嫌弃,师弟便说上两句。”
李辟尘笑起:“还请指教。”
吕重绫点头,此时朱唇轻启,对南华言道:“雨为水化,水为雨聚,一滴为珠,十滴为露,百滴为洼,千滴为塘,万滴之上便是小潭,千万滴可汇聚成流溪,那再后,不可以计,化江河湖海。”
“水中聚集阴阳,上阳者清而逍遥,随波逐流;下阴者浊重难移,困于深渊。施水之法,起阳水则生涨死消,起yīn_shuǐ则死涨生消,二者皆不为正道,为偏门之说,故此修行雨水之法与道,要阴阳共济,那心中逍遥,带起浊身一并动作。”
“水道修极,万道皆消,届时人皆见道,道道不同,可见河图,见洛书,见真武,见玄上,见北冥,见鲲鹏,见清涟,见白鱼,见神铁,见三岛,见真四海.......”
人人的道皆是不同的,就像是当初李辟尘,从川瀑之中修得水法,开启坎卦,当时所见便是河图洛书。
这是象征着水的不同转化之道,而李辟尘从河图洛书之中又取神铁,化了定海神针铁,是见了三个水之图腾。
若是见玄上,也就是看见玄武,那便是有吞海收露之能,在玄上法相面前,一切水法皆要降下一半之威,因为玄武乃北方之神兽,是镇水的象征。
若是见北冥,则可照见归墟,如同大海底部的无渊一般,这便有些凶狠,踏步在北,则可调动敌手身躯中的四海颤动,让其直接崩毁,是见血则亡的凶狠水法。
音色空灵,灌入南华耳中,此时小童两眉轻颤,那顶上一团水汽化成雾烟,细雨蒙蒙,清浊两分,化一元之境,成两片阴阳。
吕重绫见此番变化,于是面色微喜,又转头对李辟尘开口:“让师兄见笑。”
“不见笑,不见笑,师弟对于水道的修行,确实高绝。”
李辟尘目光看了看吕重绫,每次见他面容,那眉心之中一滴鲜红水滴总是显得有些妖艳,心中直觉告诉李辟尘,这滴水印与吕重绫本身之法定有莫大干系。
姬紫云,列寅,庄周皆在观中修行,而李辟尘接下来与吕重绫谈论各自身中法门,互相印证,也算是一个磨合,于是两日过去,也都是颇有所获。
第四日清晨,距离当初上青霄峰的时日还有一个时辰,此时天外忽然有一声鼓响,如老牛闷吼,又似沉雷打潭,这一听,李辟尘便认出来了。
“夔牛鼓响了?好厉害,这一次没想到连这种礼器都出动了。”
夔牛鼓乃太华山五大地仙重宝之一,是镇山之宝,并不是哪个大尊自己的兵器,这种宝物是用来守宗镇压气数的,故此也比寻常重宝要强横许多,毕竟一人的气数再强大,也不可能和一个宗门相比较。
气数不灭,宗门不灭,这就是老天不收,即使被打的山门倒塌,也不可能覆灭,自然会有转机,而气数强横的还能完成“反杀”这种壮举。
并不是地仙地魔脑门一拍,说今天我要去灭了某某宗门就能灭的,万一一个不小心,那死的就是自己。
“师兄,我们该准备启程了。”
吕重绫从蒲团上站起来,对李辟尘开言。
“好。”
李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