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火藏于清气,从柳桩上诞出。
这般变故让李辟尘与鲶鱼神都是惊诧,而李辟尘心中似是开窍,此时见这魔火,其气精纯,乃是真正三浊所化。
阴阳二瞳看向火焰本身,其中被察觉有一道幽冥之气,不过非是真气,只是海水冥气罢了,但这般看去,再见那柳桩本身,不向上长,而是根须作枝,向着下方探,原来是一尊死木。
此土丘临在大河当中,把前方隔断,将此大河一分为二,只是因八江六河巨大,不曾彻底隔绝罢了,但大潭已经成了雏形。
大潭属兑,为阴卦之一,而死木为甲,甲木主死,又甲生于亥,亥是湖潭池沼之水,为死。
“死水生死木,死木化死气,死气生死火。”
“水生木,木生火。”
李辟尘面色微变,对那鲶鱼神问:“我且问你,当初那人仙,为何要来划江成陆?不可能光是跑来便是毫无道理的一通摆弄,定然有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才是!”
鲶鱼神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于是思量些许,只道:“似是要开筑陵坛......要坐这一方化个仙山......听那口气,似乎是那人仙或是其师长要来此地.....”
李辟尘摇头:“化个甚么仙山,这埋了个柳木桩子,里面藏个火粹,以死水养死木,死木化死火,死火烧死气,遭天地日阳所照,化了这魔火出来。”
魔火非寻常可化出的火焰,非像阴火阳火,仙火凡火能在寻常天地之中寻到,这魔火乃是只有魔门可炼,被三清克制,寻常来讲,魔神多会施展这种魔火,然每尊魔火也不相同,其中效用天差地别,但有一点,俱都难以消除,如跗骨之蛆,沾之不灭。
如魔门之中有魔火引,其用途险恶,乃是魔道高人用来抽取人体三火的恶法,中魔火引者,本身三火失位,七天之后火焰熄灭,根源三火离体而去,被魔火吞噬,于是四海五精尽数衰竭,其中蕴含法力皆被三火带走,与持魔火引者融合,
而除去魔火,其余天地之中,凡自然所诞之火皆克魔门。
柳树本为五鬼木之一,可通幽冥大海,那艄公也曾说过杨柳树下白骨生的话语,如今这柳树已彻底化成冥木,生不生而化死,又以死气养了一团魔火出来。
李辟尘这般开了口,对那鲶鱼神叹气:“那当初来的,哪里是什么人仙,只怕是一尊人魔啊!”
“三浊藏于三清,这是枉死城才有的能力。”
李辟尘心中这般想了,又思量,当初苦界老祖已经上过洞天面见道圣,既然已被许诺前往五神道魔天王处,那就不该再助纣为虐,如今却又出现这等变故,不知为何。
而苦界老祖吞过羲和真精,这般用三死之地孕育魔火,稍稍推测,却怎么也不能和他脱了干系去的。
李辟尘这般想着,于是踏步而出,扯着鲶鱼神,连去那当初“人仙”划江成陆的地方,于是见了山便砸开,见了土便挖出,这般一来二去,又有四尊木桩被掘出。
其一为槐,其二为桑,其三为杨,其四为楝。
果不其然,是那五鬼木俱全。
李辟尘在四木之上皆走一遭,那其中都冒出一点魔火出来,这般唤了一声墨麒麟,于是一仙一神乘着麒麟登天,此时看那下方,正把五处勾连,其中还有一些被砸开的无用之地,看上去当是障眼法之类。
这五处可连,正如一个硕大祭坛,将八江六河分流之地截断,如扼住人之咽喉,卡住兵马要道,让军不能行,让气不能出,让水不得流动。
“五鬼祭祀,五鬼祭死!”
李辟尘看出名头,只对这鲶鱼神道:“五方魔火聚,这是个硕大的祭坛,哪里是什么仙山,这是人魔在布阵,只是不知有甚么用处。”
墨麒麟下了云头,散去红霞,此时李辟尘出手,那手中神铁变化,坎卦化作离卦,露出那离火煌炎镜来,这般向下一照,引太阳光芒打在柳木桩上,只这一下,露出三昧真火,把那桩子直接烧了个灰飞烟灭。
那团魔火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嘭的一声化作灰烟散去。
柳木魔火一灭,其余四处魔火便猛地弱小下去,如此这般,李辟尘施离火煌炎镜,连续照破三尊木桩魔火,将三座土丘打的崩毁,破了此阵,让那大河继续开流。
而就在第三盏魔火熄灭的同时,那当中有一道黑光跃起,转眼之间消去,而同一时刻,那远方之处,有山岳崩塌之音响彻,只看一道魔光滔天,同时伴随着一道怒喝:“哪里来的孽障,毁我法坛!”
这气息浩浩,乃是不曾见识过的,并非枉死城的魔气,而李辟尘向着那处看去,哪里是什么山岳崩塌,而是虚天被划开一线,有魔人从中杀出。
这魔踏天登空,那手里持着一根铁棍,那棍子顶上用铁链挂着一盏莲华明灯,其中喷吐金色光火,把这人魔照的却是有些威风凛凛起来。
人魔杀来,李辟尘便迎上去,此时那手中神镜照出三昧真火,此时看这人魔手中铁棍一舞,那莲华明灯一晃,却是把三昧真火尽数打的散了去!
那莲华明灯上无三清亦无三浊,此时只是施展,带起阵阵浩荡云气,却被魔法沾染,成就黑云压世,其中金火萦绕,清火滚当,把日月皆藏!
这法虽邪,却让李辟尘有一种熟悉之感,如念清静真经之感!此时心中微惊,便是目光一凝,把那神镜收起,那背上照地青猛地抽出,这么照天一抡,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