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将便携式煤气炉平放在废墟中唯一完好的方桌上把旋钮扭到底,伴随着啪啪的电脉冲炉心里窜出了蓝色的火苗。火苗有些不安分地跳动着,些许的热量扑面而来。
他又把一只小锅架在煤气炉上,取出之前装好的几盒豆浆倒进锅里,锅上方的黑色滤网率滤走了被打碎的豆渣和豆皮,只留清亮的豆浆在锅里跳动,像是上好的生绢,洁白无瑕。
两盒全部倒完,起伏的液面重新平静下来,煤气炉的火焰轻轻舔舐锅底,豆浆温度缓缓升高。李苏又抽出一双筷子,缓缓地搅动豆浆让它均匀受热,不至于碳化。已经是早晨了,清晨的阳光均匀的洒在满目疮痍的卡塞尔校园里,在阳光的照耀下被筷子搅动变形的豆浆居然有些玲珑剔透的质感,赏心悦目。
熟悉的脚步声绕过断壁残垣,熟悉的女孩出现在了李苏身后。“你在干什么?”
“做豆腐脑。”李苏回头看了看琴乃,她已经换上了熟悉的卡塞尔校服,不过不是那身熟悉的墨绿而是深红,红酒般醉人的颜色的衬托下她的皮肤更显雪白。头发已经梳理整齐了,一根同色的发带在身后扎成低马尾,长长的发带随秀发垂下,柔和如邻家女孩。
发现正李苏看着自己,琴乃边走边解释这套校服的来历。
“刚刚在找你时遇上了兰斯洛特,就是那天你带着我去狮心会和他见面时你说你站在他们这边的那个男人。他说有一个原本该出席听证会的女孩受伤了,她的身材又比较矮小导致这身定做的校服没人能穿上,所以他决定给我让我和你一起参加这次听证会。”
“确实很小。”李苏笑着抚摸琴乃的头,她只比坐着的他高出一点点。
“想死么!”琴乃杏目圆睁柳眉倒竖,一手按住李苏手背一手按住他的肘关节轻松地将李苏的左手反剪在身后。
“别别别我错了!”李苏一边惨叫一边高举还拿着筷子的右手求饶。“你怼我可以但别浪费食物啊!食物是无罪的!”
琴乃松开李苏,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用你们的话说,你真是一个吃货。”
“当然。”李苏大大咧咧的承认,将筷子重新插回豆浆里继续搅拌。“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不过你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做吃的?”
“不是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做吃的,”李苏叹了口气。“是事故好死不死的发生在我做吃的的时候啊,你知道我抢救下这一大堆东西有多不容易么?”
“凌晨做豆腐脑?”
“不是不是。”豆浆已经完全沸腾了,李苏熄灭了燃气灶将一只温度计放进锅里,继续在抽屉里翻找些什么。“豆浆是昨夜豆浆机搞定的,本来准备今天早上做,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做点吃的不好么?”
李苏起身给琴乃让出椅子,自己靠在半堵断墙上轻嗅着逐渐浓郁的豆香。
琴乃也不拒绝,坐上椅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你隔壁的同学......真是辣眼睛。”
“可不是,”李苏也叹了口气。“辣眼睛就别看了。”
人渐渐多了,厨师们在废墟边把餐车排列起来,开始供应早餐,慕尼黑烤白肠和葱烤面包的香味随风飘过和豆浆的香味混合在了一起。医疗点和早餐供应点前的一条长队逐渐延长,隔壁的大床和桌子旁的李苏琴乃正好被夹到中间。周围的学生们也被豆浆的香味吸引了,纷纷转头好奇地看着正在忙碌的李苏。
温度计显示温度降到九十度时,李苏抽出温度计洒进了一些葡萄糖内酯,稍微搅拌就抽出筷子等待它慢慢凝固。
十分钟后,嫩滑的豆腐脑成型。已经凝固的表面光滑如镜,隐约还能看到一层清亮的薄水,洁白的表面让人联想到上好的羊脂玉,吹弹可破。
李苏盛了半碗,放入少许油辣椒,滴几滴酱油和芝麻油,再加一点木姜籽油,撒入一小撮胡椒粉,最后洒一些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豆腐脑就完成了。李苏插上一个勺子递给了身后的琴乃。“尝一点?”
琴乃接过豆腐脑,拌匀,舀了一勺放入口中,过了一会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神色,看来是感受到了豆腐脑之神的福音。
李苏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闭上眼睛细细品尝,感受着这一份香辣与滑嫩。
可惜好景不长,一丝杂音打断了李苏的感慨。
“师兄,几点了?你又没把窗帘拉上吧?”
“这么大太阳,大概是中午了?起来吃午饭!”
木质双层床“吱呀吱呀”地摇晃起来,好像是芬格尔起床了,正准备爬下来。
“喔喔喔喔喔喔喔!”芬格尔忽然尖叫起来。
“鬼叫什么呢?以为自己是公鸡啊?就算你是公鸡现在也不是早晨了。”这是路明非的声音。“喔喔喔喔喔喔喔!”
“叫起来跟母鸡似的,还说我……”芬格尔喃喃地说。
隔壁那两尊“沉睡的大卫”似乎终于苏醒了,各路熟人纷纷上前打招呼,完全不在意对方赤身果体的窘境。
“早上好。”这是上届新生联谊会主席奇兰。
“奇兰!要尝尝豆腐脑么?”
奇兰愣了一下,没想到李苏会主动邀请。“好啊。”
“嗨!醒了?”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遥遥挥手。
“长江骑士!要来一碗么?”
“长江骑士是什么?”兰斯洛特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李苏递来的豆腐脑。
“我们对于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尊称。”李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