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姜红芍家里见过高修贤这么个人,只是让程燃意外的是,对方会过来打招呼。
而谢飞白身边的人则也就是愣住了,疑惑的看着程燃。
而至始至终,高修贤都微笑着看着他们。
当时这位高修贤的印象,也是如此笑眯眯看着全场,不多说话,但是第一印象肯定是待人和气,温润如玉,然而,实际上对方可能早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在眼睛里面,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下过来说出这么一番话……
难不成其实是在试探自己?
可自己又有什么能够试探的……
姜书纪,姜红芍,谢飞白……
明白了。
程燃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高修贤微笑,“以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也不盲目崇洋媚外,以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见识是相当难得的事情,那句诗也引用得好,‘客舍并州数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又渡桑乾水,却望并州似故乡。’说出了很多出国在外人的心声。”
高修贤一席话说完,程燃身边的谢飞白等人的神态表情,都尽收眼底。
而此时的谢飞白一干人等,似乎并无异样的看着身边的程燃,在猜测他身上发生的什么事情,没有咋呼,没有半点觉得诧异的不以为意,没有觉得他背叛了他们所处层面和世界的嘲笑。
谢飞白这么个人高修贤是知道的,见过几次,都是有他父亲谢候明在场的场合,谢候明自然是一尊菩萨,但有时候这么一个强人,大家不免会从各个角度和方向来评价审视他,他儿子的一些“事迹”,高修贤就和其他很多人一样,有所耳闻。
其实若不是看到了谢飞白,哪怕就是撞见了程燃,高修贤也不定会过来打这么一个招呼。
真是知道这位有劣迹的纨绔谢飞白和程燃竟然在一起,高修贤才走过来,来了一句看似称赞和表扬他的话。
是要看到那天在姜家饭局上一副老神在在的这个青年,私底下到底又是个什么样子?
若是方才那句话引发的结果,是谢飞白等人咋呼或者起哄,但凡有丁点对他的讥笑嘲讽,都能证明其实他和谢飞白是一丘之貉,至少当初在姜红芍家里伪装的样子,和私底下他真正的样子,是言行不一致的。
可是……并没有。
谢飞白和那帮人以一种探究,仰慕,甚至略带点神秘主义和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程燃转过头对谢飞白解释,“上回我去姜红芍家,遇到这位叔叔,当时很多人在,聊了会天。”
谢飞白点点头,“诗是你作的?你又作诗?”
高修贤把握到一个字,“又”。
谢飞白和俞晓关系不错,自然从俞晓那里知道了自己写过诗的事情,而且都在山海一中的时候,程燃当初写歌这种事,谢飞白也是知之甚详,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问一嘴。
程燃笑道,“引用的,唐代诗人刘皂的诗。要不要给你讲这首诗的意思?”
谢飞白“呿!”了一声,“你爬远点。”
高修贤在旁微笑着,似乎饶有兴致看着这群年轻人的互动。
没有反差而来的诧异,没有意想不到带来的错愕,没有矫揉作伪的惺惺作态,所以他平时在他们的眼中,也是这样子,不是什么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行事作风的狡猾之徒。
于是自然也没有可能提醒姜家那边可能交友不慎的担忧。
程燃和谢飞白说完,又转过头笑道,“谢谢高叔叔的肯定,以后还要再接再厉。争取向高林哥学习。”
高修贤笑着摆摆手,尽释了疑虑,这个时候也就跟程燃很平等的笑笑,“行,就是碰见了你,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和你朋友们玩吧。”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示自己认出谢飞白,或者要跟谢飞白说个话的端倪。压根没有表露出自己半点试探的意图。
然而往回走的时候,高修贤突然定住,想到程燃方才和谢飞白的那番对话,刚才他想要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全盘知晓了,就像是……他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所以故意引导展示出来一样。
想到程燃最后那个笑容,既暗示了自己,还顺带抬捧一下自己的儿子,让他都心情不由自主舒畅起来……
这小子……
高修贤走回那几个等待他的人中,还最后向程燃方向意味深长看了一眼。
不普通啊……
……
来龙泉山自然就是吃饭,烤羊腿是一绝,程燃在宴席上大快朵颐,不过要应付因自己老妈而来的一些各式各样敬酒敬饮料的人,但都是场面活,程燃驾轻就熟,筷子一丢端杯子笑面迎人,口渴喝完后坐下来捡起筷子继续和谢飞白分食面前的炖得香烂的肘子。
只是在程燃谢飞白这一桌,放在那之前和谢飞白胡哥一个大圈子的许多人眼里,就不免有些惹眼了。刚才高修贤和程燃的一番说笑交谈,众人都看在眼里。高修贤这样的人物,自带一种气场,哪怕就是遇上认识的小辈人,那态度都一目了然。
但是面对程燃的时候,对方并不是把他当做一个小辈子的打招呼。以他的身份,专门折道走过去,而且展露出来的态度,分明是在攀谈。
人与人之间相处有些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态姿势,能一眼看出双方之间是否平等,甚至尊卑,主动和被动。
更深层的意味看不出来,但至少胡哥在内的一群人,都看到的是高修贤近乎于以平等的姿态,在和程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