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派出更多的斥候,施法者要尽量集中到侦察方面来,包括在座的各位参谋。”
“我反对。现在最优先的是确保我方有能力防御,应当分散到各个部队以确保基本战力。作战参谋,现在各突击连编制都不满,对吧?”
“嗯。现在几乎所有尉官都兼任作战法师,但也仍然凑不满编制。在三月底的战斗中,军官的损失率甚至比士兵还高。英特雷团还好,其他几个团实在不容乐观。”
“最近的魔法物品配额也严重不足,之前的消耗完全没机会补上。我们应该等待更多的补给。如果有经费就能变出补给,该多好啊。”
“有限的魔法战力应该全部展现在对方面前。现在我们后面的供应线也很脆弱,敌人随时可能从西面或者东面截断皇家大道……一天不能说服斯蒂尔堡,我们就一天没有安全。”
另一个嘈杂的片刻后,少将掏出了装着雪茄的金属盒子。
三种军装的想法完全不同,迟迟不能达成一个作战计划。幻想这些人能够精诚合作达成奇功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所能做出的最伟大贡献,似乎就是让帝国参谋部将更多的部队调来防备他们。
“绕过斯蒂尔堡进攻……”
“增援第十二师……”
“截断对方供应……”
“派出交涉使节……”
“等待魔法物品补给……”
指挥战戟师步兵团的是个年轻到离谱的中尉。
指挥两个民兵团的是自由党和联邦党的政治家,全靠动员和后勤能力才让他们得到校官军衔。
英特雷人都胆大妄为抱着进攻教条不放,他自己的旧部谨小慎微总想着撤离主战场。
作战参谋、情报参谋、后勤参谋全都是兼任,而且大多军衔不足,甚至还有女少尉直接管理一个部门的情况。
光是作战计划就争执不下,十二天来光计划就制定了十七个。本来想把部队打散以提高民兵师的战斗力,却受到了所有常备军指挥官的反对。
欧根又掐灭了雪茄,掏出清口用的树胶,丢进嘴里。一切一切一切都不顺利:他不知道敌军的参谋部会议是怎样的,但他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各位所提出的计划和建议,都非常有建设性,实在很难抉择。但无论如何,任务还是要执行的。因此,最后的命令如下——”
少将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当他的愤怒到达某个临界点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第五英特雷团,就地加强防守,你们是客军,不适应这里的天气和地形。第一英特雷骑兵团,侦查东侧状况,争取早日与第十二师取得联系。第四、第七麦特比西团,冒充督政府军,骚扰帝国军的辎重部队。第二、三、六儒洛克团,从参谋部抽调人手,组织成一支使团,护送马基雅维里阁下和卢瑟阁下前往斯蒂尔堡劝降。以上,谁有问题吗?”
一片沉默。
军官们小声在下面交头接耳。
“这家伙根本什么决定也没下么。这样也能算是名将吗?”
“呃,他好歹调换了一下英特雷军和儒洛克军的任务。虽然合理,但恐怕不会收到什么效果……”
欧根没理会下面人的低声私语,拿起了装得满满的烟灰缸,倒在一旁的纸篓里面。
“今天才刚刚开始,抓紧时间去完成各自的任务!散会!”
所有人慌忙知趣地奔出营帐,前去组织各自的队伍。
只有军阶最低的后勤部负责人挠了挠头,问左右两侧的人:“我说,少将是不是生气了?他能听到我们的耳语?”
坐在她左面的年轻中尉作战参谋苦笑了一下,坐在她右边女扮男装的少校民兵团长瞥了她一眼。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回答道:“废话。”
每个人的头都在痛。
状况比起半个月前,好像更加糟糕了。
*********
得到了命令后,军人们开始忙碌地组建同斯蒂尔堡交涉的队伍。
整个师所有能使用魔法的军官都被集中起来,以保证所有去谈判的要人都能够安全返回。
这支护卫队的指挥官一职,理所当然落到了作战参谋的头上。他的能力在水平线以上,和士兵们相处也还算融洽,个人履历却令顶头上司挠头。
借助在伦尼、佛提堡、肯格勒三场战役中的功绩——或者说背叛,在同龄人还在做军校生或士官的年纪,这人便已经升到了中尉。
耐门索莱顿的人生准则就是没有准则。说好听一点,他是个缺乏野心的现实主义者;说难听一点,他是个不择手段且难以预测的家伙。
“长官,看到我们信使的旗帜了,皮克特同意和我们交涉。”队伍在要塞外围的斯蒂尔镇休息了许久后,最前队的上士策马过来向他报告。
“用了三个小时,刻意等到午饭时间……这家伙是要给我们个下马威呢。”耐门摇了摇头,命令全队准备开拔,自己则去通知尊贵的谈判代表们。
谈判代表是挂着中校军衔,名字连三岁小孩都听过的尼古拉马基雅维里。
副使则有两位,一位是作为驻师总教士长的肯格勒辖主教尼莫拉,另一位是新秀政治家布鲁托卢瑟,这两人足以代表儒洛克的世俗和宗教权力。
这几位要人都坐在同一辆防护马车里,偷偷地商谈着如何能说服皮克特将军让他们进驻斯蒂尔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