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优等生的少尉和看似老兵油子的少尉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惭愧的眼神。
优等生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所属:“呃,加涅尔少尉。第七‘大剑’国民警卫师所属。”
“斯帕里少尉。同上。”
“只是,我们现在并不受大剑师的指挥。我们的直接指挥是那个人。”
加涅尔忙指着不远处那个逆着溃兵前行的人,补充道。
“所以,我们现在是归属于西方总军伦尼分队辖下的……对,是第一师。是第一‘共和国’自由师。”
鲁热中尉忙接上话头:“我正想问呢。那位就是你们的指挥官,他是……?”
斯帕里昂头回答道:“西方总军的作战参谋,斯蒂尔堡和伦尼的英雄,历史上最年轻的‘卓越章’,耐门·索莱顿上尉,我们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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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八月九日(mday+130)午夜伦尼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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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尼的城北,散布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的帝国军连营。
或者说,“曾”是帝国军的连营。
顶峰时,连同辅助部队在内,这里驻扎有超过十五万人。
耶拿会战把这座营地搬空了一半,而在这个收获的夜晚,剩下的一半营地也空无一人了。
整片土地就像曾被象群踏过去一样,只留下一片片的残营。
偶尔有孤单的帝国军骑手,举着火把从这大片的黑暗之间快马掠过。
他们大多数是向南奔去,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人向北前往耶拿军去报信。
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找到愿意当传令兵的人是很难的。谁都愿意去伦尼内城争抢功劳,而不愿意去当什么劳什子的传令兵。
两人四马的标准规格一减再减,变成了一人一马。就算这样,被选上的那个人也异常不满。
所以,当这名传令兵看到路边有位女军官用手里的火把挥舞着紧急求助讯号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违背条例,放慢了马速。
直到走近那名女子身畔时,传令兵才发现她帝国校官披风下面的军服有点不对。
在那灰色的披风下面,似乎是红色的军服——而红色意味着自由军。
火把的黄光遮蔽了颜色,之前他没看出来。
但已经晚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他的头上,将他打下马来。
他甚至还没能看清敌人的施法动作。
红衣的女军官吹了声口哨,把火把用力插在地上,纵身上马,掉头向南奔去。
在彻底昏过去以前,传令兵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记忆:那女军官似乎只有一条手臂。
她的微笑非常美,但眼神却似乎充满了绝望。虽然那绝望掩盖在侦测魔法造成的紫色虹膜后面,但每个人都能看出来。
“要快。还要更快。”
安妮·塞菲尔系紧了披风,急躁地甩着掌中的马鞭,向伦尼奔去。
透过侦测魔力的魔眼,她能看到这座城市里紊乱的魔力流。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数以万计的魔法在这个城市内释放着,制造了大量的狂野魔法区和危险的结界区域。
以现在她的状态,她也看不清那里的局势。
“这本来不应发生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吗?”
在1873年之前,没有外国军队攻陷过伦尼。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是这样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看到的报纸标题。
几乎每家报纸都在庆祝帝国陆军攻占那座
“三百年来未曾陷落”的城市。在她的历史中,耐门·休·柯曼是在和自由列国的缠斗之中逐渐爬到那个至高的位置上的。
这是一场多么漫长而艰苦的旅程啊。从德兰到伦尼,跨越了时间与空间。
可是,如果这就是旅程的结局……如果自由国家将彻底不复存在……
“如果历史真的变得更残酷,我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果这个历史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动,那我又是谁呢?我又为何而在这里呢?”
当她通过第五道城门进入伦尼后,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逡巡不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混乱。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混乱之中,不可自拔。
伦尼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座城市了。她经过了一座又一座洞开的城门,混在帝国军的散兵游勇中向前前进。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述说着:“你已经来晚了”。
越过第四道城门后,逐渐开始能见到策马奔向内城的骑士。
这些骑兵举着火把,在废墟间穿梭着,聚集着分散的帝国军。
安妮拉紧了披风,装成他们中的一员,从废墟间的狭道中穿过。
活下来的每个帝国军人都知道,伦尼是一座要塞都市,到处都遍布着致命的工事和陷阱;不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他们应付这种局面的办法只有一个:放火去烧。烧掉所有可疑的建筑,用工事魔法夷平所有的陷阱。
带着黑色燃火油的战法师和贵族骑士毫不犹豫地抛洒着这些助燃剂,把一栋又一栋民宅烧成灰烬。
北四、北五两区早就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安妮经过
“蓝钻”遗址的时候还驻足凭吊了一番。她知道整个
“蓝钻”的物资已经被变卖一空,获得的资金全变成了他妹妹邦妮在西方总军中建立自己势力的军费;人员也在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