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刚刚踢出的腿,倏地便收了回来。
自从修习阴阳九刀,他的身法步法,包括以前学过的地趟拳法,青萍剑法,都有了更深领悟,因此这一腿,使的也是“阳转阴”之策。
一腿踢出,看似凌厉,逼敌必躲,然而靠着自己的灵活与肌肉弹力,猛然回撤。
等佐藤明白过来,南宫仕已经纵身跃起。
南宫仕要撤退了。
他被佐藤逼到墙角,心里明白,今天自己输了。
不可恋战。
因此,南宫仕踢出一腿,立刻纵跃,论灵活与敏捷,他却比佐藤强出甚多,身子尚在空中,腰身猛地扭传,两手已经扒住墙头,向上窜去。
“叭,”佐藤一腿踢出,踹在墙上。
南宫仕已经飞身上墙。
佐藤怒吼一声,扑上一步,挥刀横削,一道白光闪过,精亮的匕首直切南宫仕的脚腕。
但是,此时已经晚了,南宫仕脑子反应快,一步得手,早已经想好下一步,两手一撑房檐,身子纵跃,已经上房。
若是比纵跳、爬墙、上房这些功夫,佐藤差得甚远。
南宫仕一溜烟地顺着房顶跑去。他的心里,升起一股酸酸的沮丧。
自己打输了。
单以武功而论,败在了佐藤的手下。
南宫仕近一个时期以来,从虞农老人那里学习阴阳九刀,武功大进,在战场上得心应手,杀敌时如虎添翼。
与别人拼搏比试,几乎没遇到对手。
可是今天,他实实在在地输掉了。
虽然今天并非比武,而是与敌遭遇,意在脱身,但是这种“输了”的感觉,让南宫仕的心里还是觉得非常懊丧。
但南宫仕是个生性倔强,不肯服输的人,他心里暗道:“佐藤,我一定会打败你。”
四周的夜色,一片宁静,南宫仕从房顶上跑过一排房屋,跳下来,隐入一个小胡同,加快脚步,贴着墙根,向前跑去……
…………
让南宫仕觉得新奇的是,自己杀掉了蒋国远,与佐藤打了一架,并没引起什么城里的轰动,也没发现敌人进行戒严搜捕。
第二天,他又去找屈万才。
“老屈,蒋国远死了,敌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咳,日本人死了一条狗,也没怎么重视,”屈万才说道:“日本人没重视,中国人倒是人人暗地里称快,好多人都说,蒋国远早就该死,昨晚的飞贼,是替天行道。”
南宫仕点了点头,也许日本人以为,昨晚发生的,只是一桩谋财害命案。
“老屈,下一步,你就去争取当上科长。”
屈万才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南宫仕笑道:“请客送礼,如果是为了抗战大局,也不算丢人,对了,听说宋正豪要当县长,你可以去走走他的门路。”
他递给屈万才一叠钞票,“老屈,咱们用钱开路。”
“可是,要还碰上蒋国远这样的白眼狼呢?”
“杀了他。”
“好吧,南宫队长,不愧外面传说你神通广大,果然名不虚传。在敌人窝子里,说杀谁,就杀谁。”
“你……拉倒拉倒,你可没看见,我败在佐藤手下,有多狼狈……哈哈。”
当下屈万才按照南宫仕的计策,去活动门路。
南宫仕秘密布置城里的地下人员,继续侦察监视。管波也派了霍阴阳、包小乐带着几个战士,秘密入城,协助南宫仕行动。
然而,一直也得不到姜水生的确切消息。
这天晚上,南宫仕坐在孤竹饭馆里,和钱忠厚、霍阴阳等人,研究营救姜水生的事。
霍阴阳说:“我看,应该想个办法,把郎秀,或者陈翠姑,要不就宋正豪……反正找个敌人的重要头目,抓起来,逼他们放姜水生,咱们来一个‘阵前换将’。”
“不行,”南宫仕说:“现在敌人还不知道姜水生的真实身份,你这一‘阵前换将’,岂不是不打自招?”
“那……我觉得保不住密,如果郎秀到宪兵队遛达一圈,不是马上就能认出‘张大顺’是谁了吗?”
霍阴阳这一说,大家更加忧虑心急。
是啊,郎秀如果见到姜水生,立刻便认出他来了。
包小乐也不同意‘阵前换将’,“老阴阳,你想拿谁去换?郎秀?别做梦了,就算咱们逮着了郎秀,宫崎也绝不会换的,郎秀只是一条狗,死了,他一点不会心痛。除非……你能抓住西村。”
他这一说,大家更加丧气。
议来议去,谁也没想出好办法,正在这时候,秋雪从外面跑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大队长,霍队长,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正说着,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叭叭,叭叭”的枪声。
这年月,夜晚听到枪声,并不稀奇,但是这一阵,来得急促激烈,就如同发生了战斗一般。
霍阴阳站起来,侧耳倾听,“这是手枪声,驳壳枪,还有六轮子,不是鬼子兵,象是便衣队。”
“叭叭,叭叭叭,”急促的枪声越来越清晰。
南宫仕等人,都站起身来,跑到屋外。
难道,城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远处,苍茫的夜色里,可以看见有亮光,有隐隐的喧哗声,南宫仕说:“我去看看,”
霍阴阳和包小乐都跟上来。
几个人跑出饭馆,顺着漆黑的街道,迎着枪声的方向,向前跑去。
敌人统治下的夜晚,一般老百姓都会早早关门闭户。现在枪声一响,更是没有人敢出来,胡同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