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同志,我不是汉奸呐。”
单文元点头哈腰,朝着南宫仕哭丧着脸说道:“我是蓝海县人,经营着一个剧场……”
南宫仕打断他:“单老板,我们认识你,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讲实话。”
“是……同志,我是好人呐,年前的时候,我们剧场里打起仗来,皇军……日本兵吃了亏,大张旗鼓地抓捕八路队长南宫仕,谁知道,人家八路军神通广大,南宫仕就跟天神一样,飞檐走壁,来去无影,哪有那么好抓的……”
“你说简单点,不许罗嗦。”
“是,是,日本吃了亏,死了人,恼羞成怒,怪罪到我头上,您说说这不是冤枉好人么?我一个开剧场的,招谁惹谁了,你们拿着枪扛着炮,都抓不住南宫仕,我能抓得住么……”
“哈哈哈……”旁边的人都笑起来。
单文元一脸苦相,摊着手继续说:“结果,陈长官……这个可恶的女人,有火没处撒,要把我给抓起来,幸亏我心眼儿多,提前逃了出来,蓝海县也呆不下去了,就跑到曹南县来,投奔我的一个老朋友,商会的苏会长,苏盛荣……”
南宫仕又打断他:“你真罗嗦,单老板,你说说,为什么半夜里跑到于家庙来。”
“是是,鄙人是有些罗嗦……是这样,在曹南县,却也没有容身之处,苏盛荣这个王八蛋,卖友求荣,把我献给陈翠姑,真是冤家路窄呀,那陈翠姑,敢情也到曹南来了……”
南宫仕心里一动,陈翠姑也到曹南来了?
那……何碧瑶是否也跟她在一起呢?
每想起何碧瑶,心里便涌起一股浓浓的柔情,哪怕是烈火硝烟的战场上,也禁不住情潮泛滥。
单文元接着说:“人要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苏盛荣他们把外国人弄丢了,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故意栽赃陷害么?我又不认识外国人……”
“等等,什么外国人?”
“就是外国人嘛,高鼻子蓝眼睛,长得跟个鬼似的,花里呼哨得难看死了……我就在苏家见了一回,结果诬陷我把外国人弄走了,您说这算是哪儿跟哪儿的事……陈翠姑这个狗婆娘,硬逼着我去找,我上哪儿找去……”
“陈翠姑在于家庙据点里?”南宫仕吃了一惊,赶紧问道。
“那倒没有,她逼着我去找外国人,还打了我一顿……唉,没办法呀,同志,那个狗娘养的日本女人,又毒又狠……是是,我简单点说,这不是……我被逼得没办法嘛,就带着一班宪兵,出来找外国人,其实,我知道外国人跑到哪儿去了?只好带着他们瞎转悠吧,就转悠到这儿来了,心里想,到了乡村野外,找个机会逃跑吧……同志呀,正好你们要攻炮楼,他们乱成一团,没人顾得管我,我这才逃出来,拣了条命呀……”
南宫仕丢开单文元,立刻到旁边去和姜水生商量。
“水生,这里有情况,单文元说的那个外国人,是怎么回事?”
“嗯,有问题,我听穆副司令员说过,有美国飞机驾驶员,飞机给日本人打下来以后,就给日本人逮住。”
“对呀,美国人现在算是友军,难道又有人给鬼子逮住了?”
“有可能,我看,这事儿不能放过,必须马上报告穆副司令。”
“你说得对。”
……
据点里的敌人,依旧往外打枪打炮,搞得热热闹闹。但是县大队的战士们都心里有底,深更半夜,他们是不敢往外追击的。
“你们慢慢打枪吧,老子不奉陪了。”
“打热闹点,今天晚上你们就别睡觉了……”
南宫仕带着县大队,从容离开了于家庙据点,来到一个叫做“吴家泡”的小村里,秘密宿营。
南宫仕和姜水生等几个大队干部,虽然身子异常疲累,但还是召开了一个短会,商量单文元嘴里说出的这个“外国人”的情况。
牛半山说:“这事儿啊,八九不离十,准是掉下来的外国飞行员,我听说呀,日本鬼子非常重视这些外国人,拿着跟宝贝似的,要送到派遣军司令部去。”
“对,肯定是。”
“赶紧报告穆副司令。”
大家纷纷赞同。
……
第二天一早,南宫仕亲自押着单文元,骑快马来到苏家庄,见到了穆副司令。
穆副司令一听说“外国人”的事,非常重视,马上提审了单文元,单文元罗里罗嗦,把事情的经验,又交待了一通,他摊着两手对穆副司令员说:“长官,我真冤枉呀……”
“你这回知道冤枉了?”南宫仕说:“当初你帮着日本人做事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么?”
“唉,”单文元愁眉苦脸的又摊手,又摇头,“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嘛,日本人要抓南宫仕,硬逼着我呀,那南宫仕能掐会算,腾云驾雾,来去无踪,我能抓住么……”
“他就是南宫仕。”穆副司令员笑道。
“啊?”单文元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
“好了好了,单老板,我们八路军不会冤枉你,只要你以后改恶从善,不再替日本人卖命,咱们就还是朋友。”
“我一定,我保证……再给日本人干事,天打五雷轰。”
“好了,这样,你给曹南县城里那个商会会长苏盛荣,写一封亲笔信,就说有要事禀告,约他到城外来,明白了吗?把他约出来。”
“是,是,不过,长官,苏盛荣不会相信我的话。”
“这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