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荒岭,没有人家。
半路走出一个驾牛车的大爷,确实太古怪了。
“是人是鬼?”我站在原地没动,我能看得出的东西,身为坟头师的戈坟,应该不在话下,相信跑过去问路时,他一定心中有数了。
树荫底下,突然冒起了一阵黑烟,随即,戈坟递过去一些钱,好像一叠冥币,大爷说了一声谢谢,满心欢喜的表情,继续赶着那辆锈迹斑驳的牛车,往山岭下走去了,绕过一个灌木丛,牛车“哐当”的声音戛然消失,再听不到大爷赶牛驾车的声音。
透过茂密的灌木丛看去,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土包?
我道,“戈坟,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你真敢上前找鬼问路?”
戈坟无所谓道,“能找到方向,找谁不是一样,再说这荒山野岭的,你找一个活人给我也行。”
我道,“真要听老大爷的话?”
戈坟道,“鬼话,有时候比人话可信,我们到溪流下过夜,明天再渡河上山!”
黄昏下,朝那座石头上看去,我虽然不懂风水,但是多少也能看得出来,这座石头山并不是什么绝佳的风水龙穴,说道,“那片区域,继续石桥湖很远了,你确定有牵连的阳墓,会在那片地方?”
戈坟简单道,“古人智慧,涉及很多的深奥玄学,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夜色来临,燃起了一团篝火。
这一夜倒也过得平安,或许是坟头师在的缘故,没有脏东西敢造次。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围雾气蒙蒙的,光线相对来说很昏暗,戈坟一个劲催促起床,连打三个哈欠,我无语道,“太阳都没起呢?你急什么?”
戈坟道,“不早一点,怎么找船渡河?”
“找船?”我站起身来,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疑惑道,“戈坟,你没有发烧吧?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没有一点人烟,怎么会有船呢?”
戈坟神秘道,“正是这种鬼地方,才会有船。”
鬼船?
两个字一下闪在脑海里,站在浅滩旁,戈坟随意叫唤了几声,还真有一艘船过来了,说是船,其实就是一个竹筏子,撑船的是一个老头,憨憨厚厚的,一听说我们要过河,立刻表示可以渡我们过去。
河面并不宽,只是水下面的暗流和礁石比较多,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也足够我心惊胆战了,戈坟倒是很看得开,一个劲和老船夫闲扯。
注意到我的表情,那撑筏子的老头“嘿嘿”笑道:“这就还把你吓成这样,到了对岸可怎么办啊?”我没有说话,死死抓住木筏,说实话,水里的危险,也没有这一身阴冷的老头来得凶险。
老头不是人,却弄一个木筏在这摆渡,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戈坟开口了,“平日间,也有不少人做你的船吧?”
老头道,“不多,有时几个月,才会见到一些入山的探险者,生意并不好啊!”
戈坟道,“这一片山,经常不安宁吗?”
老头嘿嘿一笑,道,“有人不小心走进去的话,就会引起巨大的不安。”
戈坟又道,“你没去过?”
老头道,“我还想活久一点!”
他掌甲板的手,异常苍老,好像一截断手埋在泥土十几天又挖出来了,发黑发霉,布满死人斑点,更有一种淡淡的雾气萦绕,及其阴森的雾气。
在这天没亮的时辰看去,怪异悚然。
这一人一鬼的谈话,也是够奇葩了,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让戈坟帮我熄灭肩头上的一盏阳魂灯,熄灭阳魂灯,可以见鬼听鬼话,真是一种折磨。
从筏子上下来的时候,有朝曦铺落大地,戈坟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印着阎王爷头像的钞票,塞给撑筏子的老头,并且叮嘱他千万不要说出去。老头接过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告别了鬼老头,我和戈坟继续往石头上走去。
三个多小时候,戈坟突然止步,眼睛盯着手上的罗盘,我凑过去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那罗盘上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也不知道指向哪里了,最后居然干脆罢工,怎么也不动了。
随即,我们登上一处地势较高的点,戈坟开始审视八方的地势,说道,“连绵起伏,竟然是由七座峰岭形成。这在风水上叫七龙文曲星,暗合北斗星象,在葬学一词中,说明此地专埋达官贵人,将相王侯。”
我问道,“这石头上,是七星中的北斗星位置?”
戈坟回道,“哪有那么简单,以后有空,我教你一些堪舆葬学!”
在附近又转悠了小半天,最后,戈坟已经定好了穴,吩咐我一起拿铲挖土,收了钱财,只能乖乖办事,我问道,“以前看过一些书,这种找穴寻坟的事,不是什么摸金校尉干的吗?怎么坟头师也会?”
戈坟很卖力铲泥,道,“中原北方,那是摸金校尉的天下,而在南方,成为蛮夷之地的南岭各地,他们水土不服,属于我坟头师的地盘。”
还有这种说法?
我又好奇问道,“摸金校尉厉害,还是坟头师厉害?”
“咔咔!”
几分钟之后,这铲子已经下到十几节了。我往下探了探,竟然纹丝不动,可见已经触底。
把铲子拉上来,只见铲子里面竟然是一杯黑的发亮的土,我疑惑道,“深山老林,会有这种土质?”
“有一具行内老话,俗说《土带血,尸带金》”戈坟显得很兴奋,捏着黑亮土质,就差没塞一口泥进嘴了,继续说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