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之间总有那么一点默契,胡隶的第二封飞鸽传信尚未到达,张镝已然动身北上了。
数日前带着南征吕宋的大军回来后,十余个材勇营全都散回各处,三千正兵中留了一千在太平城,另一千留在自新城。这一回北上不打算带走太多兵力,想要搅进中原这摊浑水里头,多而杂不如少而精。准备就带一千玄甲亲军,另加两个决死营的一千余人,合计二千之数。数量上就与海州分兵时的兵力差不多,其中一千玄甲亲军就是当初第二营的老底子不断优中择优而来,而两个决死营虽说有时无组织无纪律,在整个中兴社也只有张镝驾驭得住,但这些“坏分子”作战却如狼似虎,张镝当然不想真把他们扔到荒山野岭去劳动改造,那样太浪费了,用的顺手后便留在了身边,几乎仅次于那一千玄甲亲军。
二千人搭载二十多艘千料以上炮船,往北进发,时值北风逆吹,多费了一些时日。张镝没打算大张旗鼓的带兵入援,以免过早的暴露了实力,毕竟中兴社还没有正式摆到台面上,后方的兵力没在朝廷的账面上,属于私兵的性质,所以船队不进钱塘江,而是先到昌国停留,将两千人的主力暂驻于原巡检司驻地。
昌国是张镝胡隶的起家之地,不过其主要人员和功能都已经迁移到流求等地,此时那巡检司仍在,不过只留下两个看门人守着旧时的衙署、营房、校场,看门的仍旧是张镝初次上岛时引路的那位老卒,还记得那时的懵懵懂懂,如今时过境迁,发生了太多大事,让人感慨。
现在的昌国有了新的作用,即北线海贸的中转之地。根据贸易部的北进战略,将庆元作为与泉州、广州并列的关键环节,而地近庆元的昌国也很自然的成为了北上航线中的一个重要据点。去高丽、倭国乃至蒙元贸易都已列入议事日程,过不了多久中兴社的商船就将往来汇集于此。
时间已到了腊月底,年关的味道渐浓,不论穷家富户都张罗着过年,不过张镝挂念军情,想着早到一天是一天,便让徐奎留守,安顿兵马,决定只带自己的几个亲兵先去独松关。张镝还未来得及收到胡隶的信,尚不知忠胜军已经到了上陌镇。
启程前夕,正是小年夜,徐奎带人去岱山集镇上买来了猪羊酒菜,戎马倥偬,也没忘了年节的传统,张镝带兵宽严相济,在这种时候总忘不了与兵同乐。不过想着第二天还要舟船赶路,不便多饮,张镝便推给徐奎照应着,自己早些回去。
回到寝处,张镝却没什么睡意,每逢佳节倍思亲,独自一人的时候,不免想念起父母双亲,还有怀着四五个月身孕的妻子。家人们现在都安顿在流求自新城中,生活当然无虞的,只不过自己对他们的关照太少了一些,在南下料理中兴社的这些日子里,不是忙于各部改制,就是起大兵征伐吕宋去了,虽说在流求停留了一些时日,但却没跟家人好好说过几句话,着实没有尽到作为儿子、作为丈夫、以及作为一个准父亲的职责,张镝的心中是有愧疚的。
“我这么做,值得吗?”
有时也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想着自己的追求何时能够实现,自己的一片苦心到底值不值得。
当然是值得的,为了更多百姓的安康,为了中华文明的存亡,为了驱除鞑虏还天下一份净土,自己的目标必须实现,这一场奋斗必须坚持到底。
夜色已深,在深冬的清寒里,无心睡眠。
……
“总理睡了,有事明日再来!”
“你算什么东西,让开!我要进去,我要和总理说话!”
张镝闭目养神,却忽然听见室外喧哗,似乎是有人想深夜见他,被卫兵拦住了。
既然也无睡意,不如便看看是怎么回事。张镝披衣而起,对外道:“我还没睡,让人进来吧!”
打开门就闻见一股子酒气,随即一个人撞了进来,张镝皱眉扶住,让进椅子坐下,却见是决死营甲营营正祝英枝,这女人喝的有点多,走路跌跌撞撞,双颊绯红,头发有些蓬乱,大冷天的额头上却有一层细汗。
“祝营正夤夜来此,有何要事?”
“呵呵呵……哈哈哈……总理……”这疯婆娘对着张镝呵呵傻笑,让人不明所以。带兵之人喝成这个样子,让张镝颇有些不悦,要不是今日开了酒禁,非得责罚不可。
“总理……军中无以为乐,奴家来为总理……谈谈心,解解……闷!”
“祝营正醉了,该回去醒醒酒!”
“哪里,总理不知……不知奴家是越喝越清醒!”
祝英枝说着醉话,手舞足蹈,摇晃着起身,一手就把身侧的灯烛带到了地上,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在这黑暗中,张镝只觉得一个温热的身体缠了上来,起床时外衣是披着的,此时隔着薄薄的单衣,顿时清晰的感到了肌肤的温暖柔软和弹性。猝不及防中,张镝没有站稳,绊到了一侧的椅子,便一屁股斜坐下去。
缠在身上的这家伙,不仅柔软而且柔韧,紧紧环绕周身,随之便也一起倒下,一双修长紧致的腿便跨坐了上来。
“祝……唔……”张镝刚要说话,一张湿滑绵软的嘴唇就封住了他的口,粗重的呼吸中能够闻到的,除了一股子酒味,更有一股成shú_nǚ性特有的气息。
张镝被这狂野的女人突然袭击,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只觉得周身的血液上涌,几乎血脉喷张。只是固有的定力和理智让他清醒,便用力要将身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