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帝的目光在四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三儿子身上,“严晟,由你与右相、大理寺卿
同查,宗正寺、卫尉寺协查此谋逆大案,可直奏御前。”
“儿臣领旨!”三爷朗声道。
“咯噔”一声,剩下的三位皇子心中俱是沉了一截,明明是一起护驾、一样受伤,凭啥老三能协同查案,他们却是被查的?
右相、大理寺和卫尉寺也就罢了,宗正寺也被父皇拉出来了。宗正寺是什么地方,那是掌管天子宗族事的去处!
这不是秃子头顶上的事儿——明摆着吗?父皇怀疑此事是他们所为!老三就因为多挨了几刀,所以不被怀疑?!
“都起来吧。”建隆帝依旧和风细雨的,“此案你多久能查个水落石出?”
三爷拱手,“一月之内,儿臣定将主犯押至父皇殿前。”
“咯噔”、“咯噔”!余下三皇子互相瞅了瞅,不知哪个是被老三押过去的倒霉鬼。
“好!”建隆帝龙颜大悦,“今日是腊月二十五,朕限你正月底前结案!”
“儿臣遵命。”三爷信心十足。
太后垂下眼眸。这一年多来,因为乌羽的缘故,皇儿对严晟百般猜忌。经过今日事,他的猜忌似是除了,却又把严晟架在火上烤,这是何意?
皇后看着自己那个还冲着严晟傻笑的儿子就来气,心道你父皇这意思不是明摆着给老三立功、立威的机会么,你还有心乐?
太后看了,案子也吩咐人查了,圣上为何还不回宜寿宫处理朝政大事?宫中乱起,朝中定跟着乱做一团,现在是陪着太后话家常的时候么?他还想干什么?
就在建隆帝与太后追忆往昔时,擎禾传旨回来了。
建隆帝待他行礼后,立刻问道,“如何?”
“小人到城南齐家传旨时,秦氏两眼都哭红了。他们一家三口见了您赐的宝物后惊得合不拢嘴,秦氏连声说她闺女啥忙也没帮上,不敢接旨。待终于接旨后,秦安人先问了您和太后娘娘受伤没有,听说您和太后娘娘无事后,她将满天佛祖菩萨谢了大半,又开始谢元始天尊……”
“陈大姑娘抱着您赐的玉佩笑得说不出话。陈二姑娘却在边上嘀咕说这些玉佩不大也不够厚实,她要去给她姐买又大又厚实的,被秦安人和陈大姑娘捂了嘴教训一顿。”
“小人把您赏赐的项圈递给大黄狗,哪知那狗以为是吃的,张嘴就咬。秦安人和小草姑娘费了好大劲儿才夺下来给它戴上,这一顿忙活就撞到了一屋子的桌椅。若不是小人等机灵,您赏的上台面的物件怕是要摔成八半儿了。”擎禾说完捂嘴笑道,“小人离开时,听到秦安人说要给每个宝物专门做个架子固定好。”
“哈哈哈——”建隆帝大笑。
一屋子的人跟着大笑,只三爷面无表情地扫了擎禾一眼,小暖受了那么重的伤,这狗东西还敢让她跪接圣旨、玉佩?果然是人老,皮子就松了!
擎禾被三皇子吓得一激灵,暗自琢磨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
太后笑眯眯地问道,“晟儿,你可是相中了小暖那丫头?”
太后这是想给三皇子和陈小暖做媒了呢,皇后和宫女、太监们都看着三爷。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着人家姑娘跑,怎么可能没相中?
大皇子和二皇子满脸慈爱地看着三弟;四皇子摸了摸自己包扎好的大腿,再次后悔他咋就没伤在脸上,让老三讨了这个大便宜!
虽说那丫头丑还骗了他,可她今天救了圣驾,这可是天大的脸面!
“孙儿见过她几次,本觉得她是个孩子。”罕见的,三爷的脸竟然慢慢变红了,惹得随侍的宫女们芳心乱颤,“可今日见她受伤,孙儿的心跟着一疼,抱起来后才晓得自己喜欢,不想撒手了。”
这话说得真是实在!太后抚掌而笑,“谢天谢地,哀家的三皇孙终于动情了!哀家……”
“母后。”一脸坏笑的建隆帝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陈小暖由朕来赐婚,这是朕答应她的。”
众人大惊,三爷也愣了,不敢置信中又带着几丝欣喜。
“不过,晟儿怕是与她无缘。”看着三皇儿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多变的表情,建隆帝尤为愉悦,“在宜寿宫中,朕曾问过陈小暖可想嫁与严晟为侧妃,那丫头不肯。”
“什么?”不只太后,皇后、大皇子和四皇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三爷心中稍定,侧妃而已,小暖自然是不肯的,自己也不肯。
建隆帝抛出大消息,“那丫头说她要招赘夫婿上门,为她娘养老送终。还说她娘已在村里为她相看了好几户人家。”
众人先是哗然,然后看着三皇子,忍不住笑起来。
堂堂大周三皇子、玉树临风、无人能及的晟王,居然被一个乡下土丫头拒婚了!
大皇子幸灾乐祸地捂住嘴,四皇子笑摊在椅子上,二皇子憋笑憋得脸通红,暗道三弟这小王妃比自己想得还难娶。
建隆帝看够了热闹,才道,“晟儿,看来你与这小丫头无缘了,朕的儿子总不能给她家当上门女婿,跟着她们一起种田遛狗。”
众人又是哄笑。
三爷低头,眼里也有了笑意,小丫头表面上给自己出了个好大的难题,但实则却帮他消了建隆帝心中的一大疑惑。
很聪明,很……乖。
太后安抚道,“晟儿莫慌,祖母再帮你寻一个,保你中意,宁候家的……”
还不待太后说完,严晟就抬起头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