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泡沫被气体吹拂的噗嗤噗呲向外冒着,两支羊角无力的刮在树枝上,一双硕大的眼睛瞪得血红,似乎将疑惑展现的淋漓尽致。
为什么两脚兽之间的战争,它们这些四脚兽也要跟着受难遭殃?
下一秒,一个同样通红的重物品狠狠地扔在了这头羊脑袋上,将它和它的疑惑一并深深的埋在了黑暗中。
在战争史上,这场吉林乌拉之战简直是前无古人,算得上大规模生物战的先和了,数以万计的羊群背着两袋子沉重的泥土被驱赶到了城墙下,冒着头上偶天盖地的火枪射击,清军也不卸土袋子,直接刀子在羊脖子上一切,把冒着血的牲畜就往城墙根下一推,有的清军尚且没来得及缩回去,墙头上当头一枪已经打了下来,尸体旋即也被压在了羊尸下面。
天气已经发热,腐败的尸骸散发出狰狞的臭味,吸引成群的苍蝇围绕不散,嗡嗡的声音都让人心悸,还有老鼠从粘稠恶心的胸墙嘴里钻出来,活动间身上黑色的黏液沾着一大片蠕动的白蛆,再加上那浓郁的血腥味,战场的气味简直到了令人作呕的程度。
这样的残酷,恐怕也只有当年蒙古大军围攻君士坦丁堡时候才可以媲美了。
不过如此对生命的挥霍,也的确是达到了战术需要,宽阔的吉林乌拉城护城河早就被尸体以及土方给填平了,依靠着东江军卫城,两道运兵的攻城壕沟直抵乌拉城墙八十多米,最重要的是,仅仅五六天的时间,尸体已经在吉林乌拉城的正面填起了差不多六米高了,三十多米长的斜坡四条,直接把立体防御的第一层三米,第二层五米东江城墙都给盖过去了。
已经铺到了自己脚底下,这两层城墙的东江军不得不尴尬的撤回最高一层,把通道封堵上。
南门防线,对着乱糟糟的战场,脸上蒙上一块医疗兵的白布,闷得满头大汗的袁大宝沙哑着嗓音恼火的大声吼叫着:“倒!”
沉重的瓦罐被推到了墙边上,旋即被十几个军士从垛口倾倒,粘稠的黑色液体倾泻下来,顿时浇撒在了那厚厚的尸堆上一层,还有被驱赶到尸堆上被清军射倒,还没死的绵羊顶着那一头猛火油惨叫着挣扎想要跳起来,可旋即,几个火把就被扔了上来。
呼啦~
火油直接烧起了几米高的烈焰,炽热的温度下,尸山上的油脂都被烤了出来,更加助燃了火力,离得近的东江军甚至眉毛头发都有点焦了的模样,是赶忙向后退却而去。
看着那冲天大火烧的噼噼啪啪,孙传庭一张脸严峻无比,这大火冲天的确把战争阻隔了下来,而且清军填城的尸体也能烧下去个两三米,可猛火油的储备这么耗费,也剩下不到十罐子了,珍贵的猛火油没用到最关键的攻城战,用在一堆尸体上,实在是一种浪费!
而且眺望着松花江上的浮桥,每天从北岸驱赶过来的牲口依旧是络绎不绝,如果皇太极继续搞这样的血海战术,下一次又该如何防守?
尤其是这尸山血海下,孙传庭担心的还不止是城墙,还是些看不见的杀手。
大战之后,往往必有大瘟!从毛珏那学来的卫生理论,这些啃食了尸体的老鼠,带着病毒的苍蝇蚊子可全都是移动的炸弹啊!
就在孙传庭想得出神时候,冷不丁一个黑影竟然猛地从火场中钻了出来,直奔他而去,这大火至少焚烧了六十米,烟火冲天的,谁都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一幕。
“保护军总!!!”
大惊失色下,十几个亲卫慌张的挡在孙传庭面前,连续向前扣动扳机,离得近的军士还凶狠的那刺刀猛戳,连续十几下,这庞然大物终于是呜咽着倒了下来。
竟然是一头两米多长的壮牛,身上皮毛都烧的焦黑,甚至眼睛都烧焦了,被火器放倒在地,还死命的呜咽着。
没等东江军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有步兵大声的叫喊了起来:“注意下面,鞑子又放牛了!”
成群的草原健牛屁股上被绑上了皇太极仪仗用的鞭炮,随着鞭炮的燃放,这些家伙惊慌失措的又是猛地向着尸山斜坡冲了上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孙传庭的脸色是变得更加的阴沉下来,沉重的哼道。
“放拒马!”
“拒马桩!快上!”
这头,军士抬着满是钢钉的巨大木桩上来,堵住那个已经直通城墙头的尸山斜坡,那头孙传庭却是干脆焦虑的走下城头,刚到城墙根,他竟然是上前一个健步,,猛地打翻了个军士捧在手里的水碗。
“本将有令!喝水必须喝勤务班烧开的热水,谁让你们喝井水?”
“军总!这火这么热!勤务班那头也是忙混了头,一两口凉水,您……”
“你想活着回家吗?所有没烧过的水里都有毒!再有不听军令者,直接编入敢死队!要死战场上死去!”
在那些军兵愕然的注视下,摔着衣袖,孙传庭眼睛通红的扎进了城墙下军营。
另一头,清军大营。
对于建州的贵人们,这几天的战争则是犹如过年那样令人快活了,看着那些在火里拼命往上蹦的壮牛,一阵阵大笑不断从旗主贝勒中传来,也是大明奸之一的鲍承先那桃一样的胖脸都堆满了笑,上去重重的一抱拳头。
“古有田单火牛阵破燕,今有我大清火牛阵破明狗,仅仅靠着些牲口就破了他毛珏的火炮,皇上圣明啊!”
“是啊!是啊!皇上圣明啊!”
他这话惹起了一大堆的马屁,只不过听的那些草原上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