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人族的酋长拍着胸脯道:“可汗,城里有我们的族人,现在乘夜出发,只要装成逃兵,他们会开门!”
万焱阿狮兰大喜,他拍拍两位酋长的肩膀,道:“好,打下北津,你们两个记首功,一定要骗开门,让我们杀进去!”
“是——”
两位酋长一起鞠躬。
这时万焱立成站出来,大声道:“可汗,四弟愿随两位酋长同往!”
“好,你们点一百人,立刻出发,本王随后杀到!”
雪地上队形变化,不多时,一百人的队伍换装出发。
接着,万焱阿狮兰带着三千骑兵紧随而去。
欢喜岗下,近两万大鸟国降兵站在那里惊魂不定,他们眼中充满疑惑。
“各位,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大鸟的士兵,还是大京的人?”
有人终于发出疑问。
“当然是大京啦,我们已经投降了!”
“就是,大鸟国欺负我们族人多少年了,大家还替他打仗干吗,干脆跟着大京可汗一起干吧!”
“就是,干吧,干!”
那些士兵摘下大鸟国的帽子丢在地上,一起欢呼,但他们却没并不知道,刚刚将他们打败的,是万焱阿狮兰和他的三千骑兵。
五天后。
大鸟国国都上津。
大鸟国大可汗野乐颜汐正在凰龙殿饮酒,刚到兴头上,忽然见到一身血污的筱斯鲜。
筱斯鲜穿着破败的铠甲,他头发散乱,遮住了半张脸,眼中满是惶恐。
“大汗,大汗,大事不好了。”
凰龙殿的龙椅上坐着一个高大汉子,他年纪约摸五十上下,肤色黄中带红,红中带黑,鹰钩鼻,山羊胡,是典型的大鸟国猛汉样子。
这人便是大鸟国大可汗野乐颜汐。
野乐颜汐头戴金冠,他今天穿了一身白绫袍,腰间束条红带,红带上挂着一柄犀玉刀,脚下是双络缝乌靴,他的肩上还披了一条银貂裘,手里正端着一杯酒,见到筱斯鲜的模样,他大吃一惊。
“你回来干吗,你不是在欢喜岗屯兵?”
筱斯鲜不住磕头。
“可汗饶命、可汗饶命,万焱阿狮兰那个狗贼,五天前带兵半夜偷袭欢喜岗,属下已全军覆没,北津城也落入他们手中,末将侥幸逃得一命,一路狂奔前来给上津报信!”
殿上大臣闻言俱都变色。
野乐颜汐勃然大怒,他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狠狠朝筱斯鲜砸过去,咚地一声,正砸在筱斯鲜额头上,顿时肿起一个大包。
“混蛋,你是怎么带的兵,居然全军覆灭,你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求大汗饶命!”
“来人,来人!”
野乐颜汐大叫,他要叫人将筱斯鲜拖出去砍了。
筱斯鲜连连磕头。
“可汗,可汗,求求您看在筱妃的面上,饶末将一命、饶末将一命吧!”
龙椅旁冲出两个侍卫,上前按住筱斯鲜就要往外拖。
“等等——”
野乐颜汐叫了一声,他忽然想到筱妃,这位筱妃可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若是将他爹杀了,实在说不过去,不由恨恨地瞪着筱斯鲜。
“你,你太辜负孤的器重了,数万人马被你一战耗尽,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筱斯鲜连连磕头,他知道小命已经保住,立刻进言道:“多谢大汗不杀之恩,末将以为,那万焱阿狮兰野心巨大,不马上还以颜色,他会以为我们大鸟国跟大崋一样可以随便欺负!”
野乐颜汐哼了一声。
“你是疯子吗,这个天气去打仗,兵马尚好,粮食辎重怎么安排?”
这时殿下走出一个黑胡子大臣,他上前行礼道:“筱将军所言有理,我大鸟国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万焱阿狮兰野心极大,不将他打残,到明年说不定纠集的势力更多,到时再去对付,就麻烦多了。”
筱斯鲜忙道:“是啊,末将愿意将功赎罪,去东津调动兵马杀回北津,以报欢喜岗的一箭之仇!”
“这个——”
野乐颜汐沉吟起来,筱斯鲜刚刚才一败涂地,怎能又让他去带兵,但眼下他手下并没合适的带兵人选。
那黑胡子大臣道:“可汗,要对付万焱阿狮兰这种敌人,必须当机立断。”
野乐颜汐点点头,道:“好,筱斯鲜,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马上去东津,要长奴帮你调集麾下所有兵马,一定要夺回北津!”
长奴就是野乐长奴,他是东津的留守都监,也是野乐颜汐的七弟。
“是——”
筱斯鲜连连磕头。
野乐颜汐挥挥手,身后有侍女拿上酒杯,又给他倒满酒。
黑胡子大臣嘿嘿笑着退下,不少大臣露出忧虑之色,筱斯鲜买通野乐颜汐身边的近臣,转眼又大权在握,大鸟国的政令太过儿戏。
果然,大臣们的不祥预感化作现实,十天之后,一个更震惊的消息传来,筱斯鲜在东津调兵,随意责罚下属,东津都监野乐长奴带人杀了筱斯鲜,自立大可汗,并调集十万大军杀奔上津,要砍下野乐颜汐的脑袋。
谁也不曾想到,草原上虽然冰雪漫天,却是狼烟四起。
清晨。
一轮红日缓缓爬上地平线。
安华殿。
玥儿在书房整理画稿。
这半个月,玄灵将他的画室搬到安华殿,这样玥儿在书房帮泽大师编辑故事,他就在外面画画,两人相处十分融洽,安华殿俨然成了玄灵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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