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车前,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伸出来,然后一个笑容深沉、妆容端庄的中年女人露出头来。
“龙飞先生,久仰大名,请进来吧。”那女人说。
我跟对方握手,缓步登车。
车门关上,车子缓缓向前开动。
“鹰后?”我试探着叫了对方的名字。
“对,是我。”女人笑了。
媒体常说,屠涅斯基麾下有两名得力干将,女的是“鹰后”,北方大国间谍系统中的女神级人物;男的就是刚刚的年轻人海顿,江湖上送给他的绰号是“万人敌”。
车里很温暖,音箱中飘送着舒缓的港岛歌曲,是一位久负盛名的抒情女歌手的作品。
“这首歌很美,一听入耳,就让人想起春天的花圃、秋天的枫林或者夏天的海边、冬天的山间木屋。所以我一直说,港岛被称为‘东方之珠’是绝对贴切的,在过去的近一百年里,集合了太多出类拔萃的中国人物,让这个曾经的小渔村发展为全球瞩目的大都市——龙先生,听到你离开港岛的消息时,很多行业内部人士都不敢相信。锦绣年华,前程远大,不仅仅是帮派中的后起之秀,背后更有霹雳堂大佬雷动天支持……啊,多么名副其实的天选之子啊,只要你留在港岛,最不济,也能跟当年的四大赌王、江湖霸尊齐名,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鹰后微笑着发表了长篇大论之后,稍稍停住,把茶几上的一杯酒轻轻端起,向我送过来。
“谢谢,我不喝酒。”我只是简单道谢,对她的话和酒都不发表任何看法。
港岛的经历已经翻篇,我坐在这里,只是“龙飞”一人,背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撑场面。
当然,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撑腰。我就是我,好坏荣辱,一个人全担着。
“为什么到敦煌?又为什么到北方大国?为什么到契卡镇?又为什么到首都来?”鹰后笑着,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去问问总统先生,一切都能找到答案。”我轻松回答。
来北方大国属于节外生枝,正常的话,我应该留在敦煌,继续追寻“金山银海翡翠宫”的消息。或者,寻找失踪的顾倾城,让一切诡异事件的真相浮出水面。
这些,都不必向鹰后坦言相告,以她的身份和头脑,既能查找到详细证据,也能全面分析,知道我到底在找寻什么。
鹰后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阴翳,我敏感地捕捉到了。
“对,总统先生知道一切。”她点点头,似乎同意我的观点。
我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鹰后、万人敌都是安全部长屠涅斯基的人。北方大国是民主国家,即使电隼是一国领袖,下面各个重要部门的主政人员也会存在党派之争,表面服从总统命令,背后却各怀心思。
所以,我不可能在鹰后面前说太多,以免言多有失。
“对流鬼国……对猕猴种人……龙先生知道多少?”鹰后又问。
在我的判断中,猕猴种人对北方大国的危害远远高于流鬼国人。用生物学来打比方,猕猴种人是外来凶猛物种,而流鬼国却跟北方大国一样,都是北极圈的原住民,其本意是维护本地生态,而不是彻头彻尾地进行毁灭性破坏。
“我认为,把全部精力和火力用于防范猕猴种人的进攻才是最明智的。”我说。
“部长大人也是这样说。”鹰后笑了,“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您二位都是真正的英雄。”
她是一个漂亮而富有韵味的女人,被她称赞是一件令人非常愉悦的事。
“对了,部长在开会,大概——”她看看腕表,“大概一小时后,在我们的一个私人会所中见面。在此之前,我安排了一些放松活动,请龙先生休息一下。”
随着她的声音,车子停下,车门缓缓打开。
鹰后伸手相邀,我弯腰下车。
原来,车子直接开入了一个灯光幽暗的大厅里。
我一下车,就有两位漂亮而妖娆的女服务生迎上来,向我款款施礼。
“给我一间静室,一大壶热水,其它什么都不要。”我冷静地吩咐。
大事当前,我不需要任何所谓的“服侍”,只想一个人静心休养。
“按龙先生吩咐的去做,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等于是部长大人的命令。”鹰后大声喝令。
那两名女孩子立刻后退,另外有服务生引领我去了一间四壁雪白、灯光明亮的冥想室。
现代健康学如此认为,冥想能够令人的身心彻底放松,是印度瑜伽术里衍生出来的一种修行方法。事实上,中国古代人早就创造出了这种“静功心法”,只不过没有途径向海外传播罢了。
中华学术浩瀚如海,即使只亮出冰山一角,已经足够睥睨四海了。
我盘膝打坐,深度呼吸三十次,已经进入了心平如水、静卧如松的放松状态。
在这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玄妙状态里,人的思想运行会达到完全的永动机状态,无限思索却又不知疲倦。
“保险柜与雪域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北海女王‘穿越时空’的计划有没有真实依据?如果猕猴种人能通过保险柜来到首都,是不是证明现代人也能通过保险柜直达雪域深处的象雄古国……”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问号,仿佛心湖中的小鱼在水底踊跃吞吐着泡泡,每一个泡泡都代表着一个崭新的发现。
眼下,我是在北方大国的首都,一个发生过二战期间最大战场胜负逆转的地方。那是北方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