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为何要帮助她,商枝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能往这边去想,仅有的一次碰面,苏景年对她并不友好。
但是种种讯号,却都是指向苏景年。
商枝觉得她有必要去会一会苏景年,有的时候,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表面。
当初在宴会上,苏景年虽然对她冷嘲热讽,实际上却是化解豫王对她的刁难。
“小姐,我还要接着往下查吗?”沈秋询问道。
商枝摇了摇头,“不用查,我亲自去见他一面。”
沈秋替商枝邀约苏景年,去同福酒楼。
商枝在约定时间前,去同福酒楼,坐在三楼雅间临窗的位置,望着车水马龙的长街,心里在思索着苏景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第一次见面,与听到关于苏景年在外的恶名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一旦记起来的,只有几个标签,还有那一双阴郁的眼睛。
她对苏家的一切,知道得太少。
忽而,她看见苏易跨马而来,将缰绳丢给小二,进了酒楼。
商枝招来沈秋,让她去请苏易上来。
不一会儿,苏易穿着黑色劲装进来,身量修长,肤色黝黑,五官愈发棱角分明,性子沉敛,商枝扬唇笑道:“大哥,你今天来城里办事吗?”
“嗯。我去找你,龚星辰说你在酒楼,我见你一面,就回军营。”苏易坐在商枝的对面,沈秋斟茶递给他。
苏易抬手接过,喝一口茶,询问商枝,“你请我来有事?”
“大哥,苏景年是什么样的人?”商枝觉得苏易与苏景年一起长大,他对苏景年的事情最清楚不过!
苏易皱紧眉心,眉目沉敛,也在想如何去形容苏景年。
“他生性放纵不羁,不受约束。二叔觉得这侯府爵位不需要他继承,便对他要求不高,只望他能够谋取一官半职,安稳度日。见他越来越不着调,成日里走鸡斗狗,飞扬跋扈,经常在外惹是生非,便将他送去军营磨砺,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二叔对他十分头疼,不知道该如何管教他,也便随他去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商枝双手捧着茶杯,指腹摩挲着温润的杯身,隔着袅袅水雾看向苏易,“哪有为何传出他凶狠暴戾,残暴不仁的消息?”而且还男女不忌,欺男霸女。
苏易嘴角往下一压,眉峰紧蹙,脸上的那一丝轻松消散,转而有写凝重,“何氏的父兄是外祖父手下的副将,她的父兄战死沙场,嫂子病倒没有熬过一年,留下一个孤女,被何氏养在膝下。何云曦比苏景年大二岁,性子十分沉稳端庄,苏景年与她的关系很要好,如同亲生姐弟。”
苏易停顿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下去。
商枝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桩事,自从回京之后,苏家的消息,她听到的很少。参加何氏寿宴的时候,也未曾见到何云曦。
“苏景年的性情大变,和她有关?”商枝心里有一个这样的猜测。
苏易‘嗯’一声,看着商枝好奇的模样,最终言简意赅道:“她死了。”
至于如何死的,苏易并没有多说。
商枝却觉得这件事,只怕并不简单,如果只是寻常的死因,不至于让苏景年彻头彻尾的发生改变。
商枝还想再问,苏易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商枝也便没有再问。
不是苏易刻意隐瞒,而是实在不太光彩,他不想让商枝知道人性究竟有多黑暗。
“我约了苏景年。”商枝将皇后与兴宁侯的事情,告诉苏易,“我怀疑是苏景年在背后帮忙。”
苏易并不觉得意外,苏景年当年是一个十分护短的人。只是后来性情大变,不再与他们兄弟在一起,与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厮混。后来双腿打断之后,他便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人前。
他觉得一个人再如何改变,一些深刻在骨血里的东西,只要没有泯灭天良,都会无法抹去。
苏易看一眼天色,“让小二上来点餐,苏景年不会赴约。”
“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商枝疑惑的问道。
“他腿断了之后,再也没有出府。”苏易吩咐沈秋去叫小二。
商枝懊恼,“我没有打听清楚,贸然约他,会唐突他。”
“不会。”苏易点几道家常菜,“你想见他,去苏府就行了。那里……也是你的家。”
何氏寿宴上发生的事情,商枝不想再进苏家的门。
“再说吧。”商枝觉得改天找到机会,再向苏景年道谢。
果然如苏易所料,直到两个人用完晚饭,也不见苏景年过来。
商枝与苏易从雅间出来,正好碰见礼王。
礼王外表俊秀,性情温润平和,一副没有脾气的模样。
商枝向他行礼,礼王含笑道:“在外面不必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苏易道:“我们不打扰王爷,先告辞了。”
礼王颔首。
商枝与苏易下楼。
礼王站在雅间窗前,看着站在酒楼门口的商枝与苏易,轻声对身侧的人道:“他们兄妹感情似乎很好。”
兴宁侯看一眼,沉声说道:“苏秦两家的家世,商枝不是个愚蠢的,就该知道如何做。兄妹感情好,并不意外。”
礼王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兴宁侯的话。
商枝有名气,有钱财,苏秦两家给不了她多大的帮助。
毕竟商枝的相公背景并不低,嘉郡王的外孙,苏秦两家能给的帮助,嘉郡王都能给。
刚才一个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