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刺鼻的血腥味随着徐徐的春风四处飘荡,再也没有了丝毫春日里的慵懒舒适。
人马的喊杀声,兵戈的碰撞声,重伤之人临死前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喊声,兵器入肉的‘噗噗’之音,连成一片。
两支旗帜鲜明的军队撞击在一起,顷刻间就掀起了阵阵血浪。
没有花哨的叫阵骂战,没有所谓的单挑斗将,战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最激烈的碰撞!
战事虽然激烈,可战局也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就呈现出来了一边倒的情景。
被连番折腾的没有多少战意的齐国兵卒,猝不及防之下遇到势如猛虎的鲁军,根本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一直被压着打。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鲁国军队越打越精神,兔子都敢撵狼。
而齐国军队则胆战心惊,虽有一些将领在拼命嘶喊,却已经挽回不了失败的颓势。
“咚咚咚……!”
在曹刿的命令下鲁国数十面战鼓一起擂响,每一记沉闷的声响都如同擂进了人们的心里。
同样的鼓声,鲁国军卒听到战意高昂,齐国军卒胆战心惊!
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到,没有多少战意的齐军就已经开始了大溃败。
带头跑的是已经被吓破胆的君子婴……
“哈哈哈哈……!”
沉重的战车之上,鲁庄公手持强弓,开怀大笑,指着仓惶奔逃溃不成军的齐师大笑道:“曹公妙计!果如公言,三鼓而出,齐军败绩!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此战必定尽诛齐师,一雪前耻!”
正要下令追击,曹刿连声阻止,他踩在‘车右’的肩膀上,让弓手扶着摇摇晃晃的站起,遥望狼狈奔逃的齐师。
随后又下战车,弓着腰,仔细查看地面,过了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对等待的鲁庄公道:“君主可下令追击矣!”
鲁庄公已经对曹刿完全信服,闻听此言问都不问直接下达全军追击的命令。
直到战车朝前驰骋出好一段距离,最前方的兵卒已经追上溃散的齐军,顷刻间砍杀倒地数十人才开口询问道:“曹公之前举动是为何意?缘何查看一番才让寡人下达追击命令?”
曹刿整理一下衣甲道:“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鲁庄公再度大笑:“天降先生于寡人,此战若非先生,如何能够战败齐师,守全国土?先生之智,鬼神莫测,此战结束当拜先生为大夫!”
曹刿将目光从前方厮杀中收回,见没有变故这才拱手施礼谢道:“此战乃君主仁德所致,与曹刿何干?刿不过一介村中老叟尔!”
交谈声里战车在马匹的拖拽下继续向前行驶,接着追杀齐国溃军。
曹刿风度翩翩,神态自若,似乎这里不是激烈的战场,而是闲适的原野。
鲁庄公红光面面,站在战车之上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厉害。誓要追亡逐北,杀尽齐师,一雪前耻!
大军追赶七八里路,绕过一片丘陵,忽听得一阵战鼓齐鸣,斜刺刺里冲出两支旗帜鲜明,队列整齐战意高昂的齐国车队。
他们对着追杀骑兵追杀的最起劲的鲁国队伍的中部就冲杀了过来,战车还没有临近,就有箭雨落下。
突逢变故,鲁军一时间混乱起来,他们没有想到被他们杀得只敢亡命追讨的齐军,会突然间钻出这样两支严整的队伍!
有的鲁国将官反应很快,立刻就嘶吼着让人准备防御,而在得知了消息的第一时间里,慌乱了一下的曹刿,也下达了相应的命令,进行补救。
鲍叔牙所带领的这些兵卒,多半都是齐桓公起家时所拥有,大小阵仗见过不少,此时又见君子婴等人果然败退,鲁国军队追击至此,心中大叹公子雍妙计的同时,心中更是升起一种对方所有反应都被己方料到的特别感觉,战意不由增加一分。
再想想公子雍与自己等人分开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越发觉得此战必胜,当下一个个汹涌冲出。
他们是生力军,又是有心算无心,已经消耗大量体力和兵刃箭矢的鲁军虽然奋勇抵抗,一时间效果不大,还是被生猛的齐军硬生生的拦腰截断,分割开来。
而随着溃兵一起奔逃的鲍叔牙,勒住马头,一脚踹倒如同疯了一般的大吼大叫只顾狼狈奔逃的君子婴,喝令溃兵停下。
“鲁军之计已尽被我得知!如今伏兵出,对方不支,此时正是戴罪立功之际!齐国儿郎,随我往回厮杀!
鲁军已乱,我等前后夹击之下,定能大败鲁军!干时之地辉煌战况,即将再现!”
声音未落,就擎着长戈,率先往回冲去,边走边呼喊,收拢溃军,进行反攻。
“这是最后时机!若是再败,我等就是丧师辱国!
诸位,随我冲杀!”
杀得满身鲜血的公子无诡也是大喊一声,带着护卫身边的几辆战车一同朝着后面冲杀而去。
君子措,也是同样如此。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齐军一面倒的局面被改写。
“砰!”公子无诡手中长戈狠狠撞击在一个鲁军挥来的长枪之上,那鲁军一直手臂已经受伤,在巨大力道冲击之下,长戈脱手而出,身子也站立不稳,他惊慌之下准备寻找武器,锋利的长戈已经钻进他的胸膛,冰冷一片。
“痛快!”
公子无诡擦一把脸上的血大声吼道。
“原来中将军率领之兵未曾远离,归国的只有雍那个懦夫!我就说,中将军方正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