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领兵逼退了狼河西岸的卢彦伦军,其箭无虚发的英武身姿不仅让辽军主将卢彦伦和他的手下孙延寿侧目,也被甘泉寺外辽军中另一个将领看在眼中。
此人身长八尺,猿臂蜂腰,他姓毛名子廉,原名叫做毛八十,乃是这上京临潢府长泰县人。毛子廉少时家贫,却酷爱习枪弄棒,四处拜访名师,习得一身好武艺,擅长骑射。
辽军的七十万大军在护步答岗被女真人歼灭后,国势大衰,统治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渤海高永昌、上京道乌古部相继造反,易州涞水董庞儿、辽东安生儿、张高儿、霍六哥、中京道张撒八、沈州王伯龙等群盗蜂起,扰乱地方。
辽国为了镇压各地的叛军乱匪,张榜招募勇士,毛子廉在上京临潢府揭榜应募。时任上京留守召见毛子廉后,见他身形魁梧,武艺高强,心下大喜,当即赏赐甲仗,提拔他统领一百义军士兵,随官军转战上京道,四处平叛捕盗。
毛子廉骁勇善战,先后跟随萧乙薛、耶律余睹等辽军大将东征西讨,镇压了上京道乌古敌烈统军司的乌古部叛乱,又前后击败了张撒八、安生儿等盗贼。
毛子廉凭借战功被辽国朝廷授予东头供奉官的官职,并获赐良马,由此声震临潢府长泰县,为乡人所重。
此番金军来犯,辽国上京留守耶律挞不野从各县调兵协防临潢府,毛子廉也应调入伍,暂时编入汉军主将卢彦伦的军中。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擅长骑射的毛子廉本欲领兵渡河,包抄狼河里的金军,但是西门庆射出几支连珠箭后,就惊得他驻马狼河西岸,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毛子廉看来,对方那员金将的骑射本领更在自己之上,若是二人比武较量骑射,自己绝非那金将连珠箭的对手。
毛子廉心中惊惧,对西门庆已然生出敬畏之心。待到卢彦伦也谨小慎微地下令停止攻击,退守狼河西岸时,毛子廉对主将卢彦伦也深感失望。
如今坐拥上万将士,都不敢渡河强攻对岸的数百金军,待到金军大军抵达时,就凭借这一万人马能够守住狼河,阻挡金军前进的步伐吗?
毛子廉再想到老上司萧乙薛拥兵十万之众,也在宁州大败亏输,落得个生死下落不明,不由得心灰意冷,对于战胜金军失去了希望。
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啊!毛子廉跟着队伍缓缓退回营地,他骑在马上频频回顾狼河东岸,不知在思量些甚么。
西门庆见辽军退却了,也收拢兵马,准备退回营地。为了防止辽军渡河偷袭,他将乔郓哥留下,带着一些探马沿河散开监视辽军。与此同时,西门庆派出飞马向后方的完颜绳果通报军情,请完颜绳果加快脚程,当夜赶到狼河东岸。
入夜之后,西门庆正在营地里与王义和他的几个学生研究绘制地图,忽然焦挺入帐来禀报,说有一个辽军叛徒偷渡狼河,欲来求见西门庆。乔郓哥已经带人将他绑缚押回军营,请大官人发落。
哦?又有人来投么?
对于一路上招降纳叛的西门庆而言,几乎每日都会遇到这样的场景。当辽军的主力在与金军对阵中一败再败时,底层的统治就如同雪崩一般分崩离析,越来越多的军民百姓不愿意给辽国契丹贵族陪葬,明智地选择了投奔金国女真人。
“将那人给我带入大帐里来!”西门庆分付王义等人先退下后,对焦挺说道。
过不多时,焦挺从乔郓哥手里接管了那辽军降人,将他带到西门庆的大帐前。乔郓哥则带着自己的手下返回河岸,继续监视对岸的辽军。
当那人被焦挺带入帐篷中后,西门庆见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虽是被反剪双手,但却器宇轩昂,绝非普通的辽军逃兵。西门庆急忙分付焦挺为那人松绑,口中说道:“两军交战,我军不得不防。方才委屈壮士了,壮士勿怪。不知壮士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因何甘冒风险渡河见我?”
“将军,你好大胆!如今帐中只有我三人,你不怕我是前来刺杀你的奸细么?”那大汉被松开绑缚的绳索后,却不回答西门庆的问题,而是活动着手腕,目光炯炯地盯着西门庆问道。
“哈哈哈~壮士不愧是豪勇之人,当真是直言不讳呀!不过,我二人对自己的武艺也有几分自信。若是壮士能够手毙我二人,辽军主将却让壮士来我军冒险行刺,那可真是大材小用,让明珠蒙尘。壮士,可要姑且一试?”西门庆大大咧咧地将佩刀放在身前的桌案上,微笑着用手指了一指,示意那人可以前来夺刀。
西门庆对自己的身手有足够的自信,更相信那辽军降人纵然武艺高强,徒手也难以匹敌“没面目”焦挺这个相扑大师。所以,他故作姿态,要在心理上进一步震慑来人。
那人见西门庆神色自若,心下更是大为佩服,当即伏地跪拜道:“小人怎敢冒犯将军虎威?方才不过是用狂言试探将军胆识而已,还乞将军恕罪!小人毛子廉,原名毛八十,乃是临潢府长泰县人,现任辽国东头供奉官,隶属于上京临潢府勾当兵马公事卢彦伦军。小人听闻将军沿途招揽安抚百姓,对百姓们秋毫无犯,可谓义师。小人愿顺天命率众来投,伏请将军容留。”
“毛壮士请起,坐下叙话。晏子曰:‘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毛壮士弃暗投明,可谓俊杰英豪也。不知壮士能带多少军民来投?”西门庆对毛子廉问道。
“将军谬赞,小